我知道,你只是潜龙在渊,给你押了三千两呢!你可争点气啊,千万别再藏拙了!”
叶采薇的赔率是夏琬琰的十五倍,她顶着别人看冤大头的眼神豪赌这一把,可不想输得血本无归!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有的赌局?她不打算把那场比三朝继续下去啊!!
叶采薇刚想拽住骆绮岫,却听屋内一声清咳,负责“礼”课的夫子朗声道:“既是新学伊始,便不为难大家了。你们两两分组,今天,就练习画眉吧。”
聚集在屋内中央的视线哗地一下散开了。
众人开妆奁的开妆奁,攘袖的攘袖,行云流水地自动与平素相熟的人组成了一队。骆绮岫更是跑得差点连影儿都没了。
徒留角落的叶采薇,与屋中央的一名娇小少女。
叶采薇:“……”
原本,应该是斋长沈沁负责帮助须弥公主融入抱素斋;而叶采薇惯常是与许明姌组队的。
但三学切磋在即,作为学谕的许明姌和沈沁都被叫走了,这几天都不会正常参与课业。
叶采薇不受待见。
碰巧,须弥公主似乎亦然。
她好像,不得不与公主组在一起了……
叶采薇脑子里轰地一下,十分抓狂而又僵硬地转了转目光。
四目相对。
屋中央那名怯生生揪着自己裙摆、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美貌少女,也正好看向了叶采薇。
见叶采薇主仆二人视她为无物,夏琬琰声音骤然一狞,“又哑巴了?”
叶采薇回神般目光向她侧了侧。
她右眼上的纱罩是一小簇绣得纤毫毕现的垂丝海棠,薄如蝉翼,淡茜红的花瓣、清水绿的叶,花梗正好遮住褐色药膏。
本是素淡至极的色彩,仿佛风柔日薄的早春里一团非烟非叶的峦气,朦胧得几乎要渐隐而去。可偏生,叶采薇没被遮住的左眼又是那么地秾丽,闪动着最娟妍的韶光。
两相对比,便激荡出一种极致的蛊惑。
这一眼,竟看得夏琬琰心尖一颤,生出一种恐惊天上人的卑怯。
呸!她不过是沟渠里的污浊罢了!夏琬琰心头火起,手指一动就想撕下纱罩。
撕下来,看她疼不疼,看她还装不装!
叶采薇却突然望了一眼天色,霍地起身,“我要去看姐姐练舞了。”
这转变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夏琬琰也不由愣了愣,趁着这须臾的空档,叶采薇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五簋楼。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可来不及生气,夏琬琰心中突然升腾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怪异感。
叶采薇走得利落,可她莫名觉得,叶采薇像是在等着她一般。
柳清浔笑着摇摇头,“真不愧是叶大姑娘,一言一行,就是与我等寻常人不同。”
当真是脑子缺根筋的“神仙”呐。
冷静片刻,想起自己的任务,夏琬琰眼神一暗,死死地盯着叶采薇离开的方向。
心道,明天再收拾她。
不过,这话若是让叶采薇听到了。
她肯定想说不对。
因为。
明天的峣峣阙里,就不会有夏琬琰了。
第四十二章
不过霎那之间,叶采薇也反应过来,容津岸的回答之高深之歹毒。
她难受极了。
这顿饭她越来越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扭转乾坤,准备敬完那三杯酒就找机会装病离席,谁知道那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害她被菜肴卡住,失了仪态,丢了脸面。
而容津岸的回答歹毒之处在于,那一反常态故作亲昵的模样只是表象,其中的内容,不仅仅暗示了她不会再回东流、要跟他一起返京,而且还回答了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这件石破天惊的秋闱案,究竟后续如何解决?
是以,尽管叶采薇眼泪汪汪,措辞着再把话题圆过去,却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容大人的意思是,这次南直隶的秋闱一定会重新举办,是不是?”事关前程,自然有人跃跃欲试,
“容大人,可否透露大约会在何时?明年春闱在三月,距今也只有大约半年的时日,全国其他省份的举子们,要等我们一并吗?……”
与时人喜爱的纤纤一搦腰、顾盼间眼波欲流、足下轻盈得简直能飞入渺渺烟云中的歌舞不同。
傩舞颇有些风格吊诡。
得带狰狞的彩漆厚面具,踩整齐划一的怪诞舞步。
故而,平时并没什么人学这种舞,也没什么人会来旁观许明姌等人的练习。
“咚,咚,咚。”风中传来鼓声。
叶采薇到琢磨台时,台下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指导舞课的夫子,和因为燃灯节那天熙和女帝会亲临峣峣阙、而紧张得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目光审视着傩舞练习的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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