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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味了。

  “下雨了!”

  “唰啦啦啦啦——”

  眨眼间,一场声势浩大、几乎将天地都缝织起来的雨,淋透了整片琢磨台。

  不,应该说从小到大,从没见须弥如此生气过。连一开始知道要被送来琲朝和亲时,也不曾这样。

  叶采薇愣了愣,再度一礼,“叶采薇不敢。”

  她不懂为何须弥忽然就黏上了自己,此时更是不会明白,须弥的面孔为何翻然转变。

  容津岸曾教过她一句话,“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可能须弥就是这样?

  不过,叶采薇也不怎么在乎须弥的想法就是了。

  说到底,她们相识不过三天,对于叶采薇而言,简直是爱也来得莫名其妙,怒也来得莫名其妙。

  须弥当然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相反,她觉得自己是一名再宽和不过的公主了。

  可她一到琲朝就险些遭遇了失身之祸,还不能公开向琲朝问罪!随后又是京城贵女们的轻慢。勉勉强强地接受课业极差的叶采薇当她的小扈从了吧,却迅速被打脸!

  这怎么能不教人为之愤怒、懊恼!

  须弥清楚,叶采薇的态度是压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叶采薇让她感受到了自作多情,让她意识到,她水月国公主的身份,或许真的在琲朝人的眼中不值一提,才会如此恼羞成怒。

  可她实在是保持不住冷静了。

  须弥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向来甜软的嗓音就如当年夏琬琰骗叶采薇吃下的那盘荔枝般,虽然依旧水润剔透,却是甜得发酸、发苦,让人肠穿肚烂般地疼,“你放心,以后就算是你求着我,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这么一闹,已是耽搁一会儿了,叶采薇不敢再等,揖礼再三,“叶采薇告退。”

  叶采薇的态度干脆,落在须弥主仆眼中,便成了拜高踩低、避之不及,于是二人愈发气得面色铁青。

  叶采薇哪儿顾得上她们呀,抬脚就往茶水间的方向大步流星。

  可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痛吟。

  “妙莲!妙莲!”须弥叫得凄惨,叶采薇终究是怕兄弟老婆有个好歹,咬牙返身回去。

  只见须弥一只手紧紧将妙莲攥得皮肤通红,一只手欲碰不敢碰地悬在自己耳朵旁,泪水盈睫。

  叶采薇望了两眼,便知道了大致情形。

  栾树招蚜虫,盛夏时尤多,最近天热,正是繁殖时候。须弥今天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各种香料杂糅的蜜浆泡澡,身上从里到外都甜腻得很,估计被小虫飞进了耳孔里。

  听到脚步声,六神无主的妙莲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叶采薇你快来替公主看看呀!”

  霎时,叶采薇眼前被摆出了两条路。

  向左是帮公主,向右是找蓊桃。

  在六皇子面前。

  譬如,他分明表露出对叶采薇的不屑和鄙夷,被她捅成重伤,却还是没有把她怎么样,一扔牢里几个时辰便罢,之后更是让她免受了牢狱之灾;

  又譬如,他还花了不小的时日和精力,去给这次舞弊案中可能存在的冤狱尽数翻案——

  “柴先生提点过本王,这次的病几乎深入膏肓,能保全已是万幸,日后更当多多行善,放叶氏一马,也算聊表本王的心意。”

  雄风不在,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玩意,几日不见,六皇子瘦了好大一圈,纵使锦衣华服包围,也挡不住憔悴,嗓子是病态的尖细。

  道貌岸然的男人被淋湿,几绺青丝垂挂鬓角,长睫和英挺鼻尖,也挂上了水滴。

  一捧水就足以令他狼狈,叶采薇咬牙欣赏:

  “不然呢,你是谁?你说你是谁?跟哈巴狗一样追着我的马车到东流的是谁?非要逼着我来应天的是谁?几次装病骗我照顾的人是谁?一有机会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又是谁?”

  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她人还泡在浴水里,沉睡的雪鸟一鼓一收,上面还有新鲜的红印,全是他留下的。

  “你到底喝醉了没有?”容津岸揩掉水珠。

  但叶采薇充耳不闻:

  “还有,你、你,你在池州山上,那天晚上,趁着我不省人事,你对佟归鹤说什么了?你是我夫君?嗯?忘了我们早就和离了吗?”

  但容津岸却忽然大跨步过来,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十指插,入发丝之间,控住她,袖笼因此落入了浴水之中,他却根本毫不在意:

  “不许你提另一个男人!”

  难得见到他如此失控,叶采薇在他掌中,得意却凌厉地笑起来:

  第四十五章

  尽管随时被掌控,但拿捏要害,总是杀人诛心的第一把利刃。

  叶采薇屏住呼吸。

  但回答她的,是容津岸铺天盖地的吻。

  说那是吻,其实并不准确,用啃咬用啮噬来形容更加恰切如分。他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丝毫不给她半点张口的机会,唇舌和牙齿肆意侵略霸占,让她疼,让她痛,每一下,都与怜香惜玉背道而驰,不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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