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想法落子,从此之外毫无作用。
曹澜脸色阴晴不定:“我只是恭喜你,二公子好大的脾气。”
“我好大的脾气。”江芸芸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好大的脾气,整日来江家撒野,一次又一次,我敬重你是长辈,你却也不能蹬鼻子上脸。”
曹澜脸色铁青,目光看向江如琅:“这边是江家的家教。”
“这是不是江家家教,不过是你愤怒迁怒的想法,但众人现在看到的一定是曹家的家风。”江芸芸先一步回敬着。
江如琅早就不爽曹澜整日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不过是借了曹家的一点势,这人便如此咄咄逼人,江家后院有一点风波,就忙不迭跑过来给自己妹妹撑腰。
不够是仗着自己曹家势大而已。
不过现在情况倒过来了。
江苍和江芸都这般有出息,曹家几个小辈却都不是读书的料子,纨绔子弟,曹家的东西也迟早是他的。
“芸哥儿脾气冲了点,性子直,但脾气是好的。”江如琅拉偏架,“快给你舅舅道歉。”
江芸芸抱臂没说话。
到底是新鲜出炉的案首,未来可期,大家可不想在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闹僵关系,便有不少和曹家关系好的人上前和稀泥,说话间把曹澜带走。
“何必和小辈计较。”有人低声说道。
“苍哥儿也要考试了,就当是为了他忍一下。”
“是啊,如今他在应天,让他宽心才是。”
几人絮絮叨叨劝着,把人带去庭院散散心。
江芸芸冷下脸来,一反刚才的温和态度,眉宇间的温和被猝不及防出现的冰冷一扫而空,好似出鞘的宝剑,吴钩霜雪明,让人猛地惊觉,这人虽只有十一岁,却并不好糊弄。
“倒是好口才。”许昌笑说着,“不过你们书生只能打打嘴皮子,真刀真枪可就要尿裤子了。”
“真刀真枪不对上外敌,反而要挟手无寸铁的书生,书生自然毫无抵抗能力,依我看读书人是不行,但当兵的更不行。”江芸芸冷冷嘲讽着,“不以为耻反为荣,太祖设下扬州卫,想来也不知道现在还有这样的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这话矛头直指许昌,一点也不遮掩。
江如琅脸色大变:“胡说什么。”
“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江芸芸并没有收敛,反而咄咄逼人继续说道,“如今运河上,海面上,海盗不休,扬州卫能做的可不是吓唬读书人。”
“闭嘴!”江如琅大怒。
江芸芸面无表情:“我还要去准备院试的事情,就不奉陪了。”
许昌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他脸上笑容缓缓敛下,那双眼睛被眼皮子耷拉着,只隐约可见冰冷寒光:“为国捐躯乃我所愿,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贪生怕死。”
—— ——
江芸芸回了黎家,站在院子前站了一会儿,脚步一转,没有去找黎循传等人,反而去了找了黎淳。
“不是回家了吗?”黎淳放下书,惊讶问道。
江芸芸坐在一侧,闷闷说道:“吵架了。”
黎淳皱眉:“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江芸芸接过黎风递来的茶,没喝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眉心紧皱。
黎淳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不是又得罪人了。”江芸芸语气沉痛说道。
黎淳脸上浅淡的温和表情立马消退,面无表情去摸一侧的戒尺。
江芸芸立马躲到最远的位置,大声说道:“那个许昌一直针对我,我今天忍不住怼了他一下,突然发现他可能不是对我意见,他好像是对读书人有意见,但扬州这么多读书人,也没见他逮着人就开始阴阳怪气,他只是见了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上次还捏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委屈巴巴说道:“上次这里受伤了,他还捏我。”
黎淳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她手指指着的位置,嘴角抽了抽,最后忍不住说道:“是右手。”
江芸芸哦了一声,换了只手握住。
一侧的黎风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还是担心说道:“之前怎么不说,那些习武之人没轻没重的,伤了手可怎么办?”
江芸芸眼尾可怜兮兮瞧着黎淳,嘴里大声嘟囔着:“没事,我好好的。”
黎淳抿唇,把手中的戒尺收了回去:“然后呢?继续说。”
“今天他阴阳怪气我,我就骂他了……”江芸芸把正厅上的事情简单重复了一遍。
黎淳沉默下来。
“老师你看,是不是不知不觉,我们在哪里得罪人了。”江芸芸叹气,话锋一转,眼巴巴说道,“他瞧着是对老师有意见呢。”
黎淳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一向在礼部任职,工部和吏部也不过是少有涉及,如何得罪这些武将,而且你打算怎么样,小个子也要咔嚓大武将嘛,”
他旧事重提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