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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西北和江南

msp; 李英膝头重重磕在结霜的青砖上:"老佛爷明鉴!周庄的乡绅们为筹备接驾,已将方圆百里的毛毡棉被尽数搜罗。一定不让老佛爷冻着!”

  轿帘忽地被掀开,裹着孔雀金线的貂裘披风扫过李英发顶。慈禧踩着缀满东珠的花盆底鞋落地,望着驿馆外蜿蜒的送粮队伍 ——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背着装满麸糠的麻袋,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血脚印。墙角蜷缩着几个冻僵的身影,怀里还死死抱着尚未送完的木炭。

  "传周庄管事的回话。" 太后冷笑出声,"听说你准备了一头山羊来慰劳哀家和诸位大臣!你是不识数吗?"

  周庄的乡绅连滚带爬地扑到阶前,崭新的棉袍上还沾着泥浆:"老佛爷赎罪!小的罪该万死... 只是这冰天雪地实在..."

  "实在什么?" 慈禧突然俯身。

  乡绅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鲜血混着雪水洇开:"回... 回老佛爷,羊... 羊都是从旁处借来的,周庄百姓实在拿不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哭声 —— 几个妇人正抱着冻毙的孩童往乱葬岗拖,单薄的草席裹不住孩子青紫的小腿。

  李英适时递上暖炉,轻声道:"老佛爷万金之躯,若执意赶路,奴才实在放心不下。不如趁此机会,让前锋营先行探路?"

  “哼!”

  管事的士绅之之头被砍下来挂在村头的老歪脖子树上,剩余的士绅把头磕破才换来一声冰冷的‘回去吧!’

  传太后懿旨:暂留周庄一个时辰。

  消息传开,守在道路两侧的百姓们瘫倒在雪地里,不知是喜是悲。而在最大院落的内,新开辟的厨房中,临时过来充当大厨的秃头胖子和几个帮佣的婆子正低声议论:"听说太后嫌小米粥不够细腻,非要掺珍珠粉..." "嘘!刚才个有个丫鬟多说了句 ' 糙米也能饱腹 ',立刻就没了踪影..."

  风雪呼啸中,周庄士绅们望着库房里见底的存粮,对着京城方向长跪不起。他们终于明白,这场 "圣驾临幸",原是比天灾更可怕的人祸。

  等銮驾离开镇子十里地,李英悄悄吩咐黑虎旗的骑兵:"去把周庄给处理了。老佛爷的金尊玉体,岂是他们能看的?听说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骑兵们领命而去,马蹄声消失在风雪中。李红章坐在小汽车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从袖筒里摸出两张密信,一张写给陕甘总督:"京官西来,需预足钱粮,勿令生变。" 另一张写给金陵商会的会长:"洋夷之法,可资借鉴。时机已近,当早作筹谋。"

  夜色渐浓,队伍在一处破庙歇脚。李红章围着篝火,看着跳跃的火苗映红了同僚们疲惫的脸。有人在抱怨路途艰辛,有人在盘算到了陕甘能捞多少好处,没人提起白日里被血洗的两个村庄。

  "中堂," 一个年轻的御史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您说... 咱们还能回得去京城吗?"

  李红章望着庙外漆黑的夜空,想起白日里那些抢窝头的孩子,想起老佛爷嫌弃的眼神,缓缓吐出一口烟:"回不回得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这天下,该变变了。"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怀表,那是当年在江南制造局时,一位英国技师送的。表盖打开,里面刻着一行洋文:"时间会证明一切。"

  加急电报的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暗红,金陵商会会长楚丝镛指尖划过还有油墨味的电报,西洋座钟的齿轮声在空荡的议事厅里格外清晰。自京城乱局爆发以来,这是金陵商会首次召集全体股东 —— 柚木长桌上摆着未动的碧螺春,氤氲的水汽混着雪茄烟雾,将三十六位江南巨贾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曾家主母刚派人送了帖子,” 楚丝镛叩击着红木桌面,镶玉的指节敲出沉稳的节奏,“说是镇南镖局的镖队在徐州遇袭,怕是赶不回来了。”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秦淮河画舫的灯火明明灭灭,却照不进这间戒备森严的密室。二十名荷枪实弹的护卫守在廊下,枪管上的寒光映着夜色,冰冷的可怕。

  “中堂的信呢?” 说话的是盐商巨头汪直,他转动着翡翠扳指,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太后西狩都三天了,陕甘的电报却越来越少,莫不是线路被乱兵劫了?” 话音未落,墙角的留声机突然发出刺啦声响,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外文 —— 那是商会新购置的情报监听设备,此刻正播放着驻南京日不落领馆的密谈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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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丝镛从紫檀木匣里取出信纸,宣纸上的蝇头小楷还带着墨香:“中堂说,恭亲王的人已在兰州设立‘皇商督办处’,要把咱们在河西走廊的铁矿收归官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铁矿大亨们,“最要紧的是这句 ——‘洋夷之法,可行于东南’。”

  “洋夷之法?” 丝绸巨擘沈万山猛地站起,锦袍下摆扫翻了茶盏,“莫不是要学洋人闹独立?” 他的话音刚落,厅外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是护卫的低吼。众人纷纷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却见楚丝镛抬手示意无妨:“是在处决给旗人通风报信的账房。”

  气氛瞬间凝固。楚丝镛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长江流域的红点上:“诸位请看,我们控制着江南七省的航运,上海的纱厂、安庆的兵工厂、景德镇的窑口 ——” 他的指甲划过赣粤边界,“只要切断漕运,陕甘的朝廷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可朝廷还有汝阳王,还有天津的十万新军!” 有人提出质疑。

  楚丝镛冷笑一声,从卷宗里抽出份密报:“新军提督袁凯的三姨太,是我们商会的绣娘。至于汝阳王……” 他指向窗外停泊的火轮船,“有这些玩意还怕他”

  这时,一直沉默的钱庄大鳄朱之瑜开口了,他推了推老花镜:“中堂说‘时机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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