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我管。”她双手插进口袋里,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责任和要求规划得格外清晰。
三年是一个界限,他们都做好彼此分内的事,至于别的,谁都不应该奢望才对。
宋湜也语意带了些讽意:“你不是说有生命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吗?谁知道你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谁知道你想活多久。三年之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这话说得还真不客气。
祝京南却听得津津有味,笑意连同湖水融进眼中。
她说话向来不给人留余地,他等着她还能说出多伤人的话,宋湜也却突然沉默了。
几秒钟之后,她吸了吸鼻子。
祝京南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侧身看她,发现她眼睛红了,眼泪在眶里打转,泫然欲泣的模样,湖水倒灌似的,更加潋滟了。
宋湜也本来想自己消化,发现被他看见了,逞强地背过身子。
他没看见还好,一被他发现,她忍了半天的眼泪全然崩盘,宋湜也匆忙抬起手背去抹。
祝京南完全没想到她会哭,去拉她的手臂,被她用力甩开,她朝着反方向走:“你别拉着我!”
第30章 “那你会想我吗?”
“阿也。”
祝京南越是喊她,她步子越是迈得快,最后在一棵百年银杏树下停下来,这时节的银杏不余一片叶子,树枝光秃秃的。
宋湜也垂头吸鼻子,越吸越委屈。
祝京南抽了张手帕纸出来,单手轻轻捧上她的脸,她执意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两指拨着她的下颌,将她脸掰正,意料之中对上她那双怒气十足的泪眼,他叹笑一声,用纸巾将她的眼泪吸去。
“不哭了。”
她仰着脑袋,两眼的卧蚕又红又肿:“你故意的是不是?”
祝京南保证,他最初只是想看她反应,他承认是有那么点坏心思作祟,想试探她到底怎么想的,没想到她会哭。
等把她眼泪擦干了,他放开她的脸颊,这样不咸不淡问一句:“你真那么想吗?”
三年之后,他们没有关系,他是死是活也跟她没关系。
宋湜也嗤了一声:“是又怎样?”
“阿也,你心还挺狠的。”他如是评价,语气闲闲,并不用心。
宋湜也白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的笑闲云野鹤一样飞远。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也大概能知道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总之她心里,祝听白的死活,远比他的死活重要许多。
只是人难免不甘心,他总以为她至少不会对他如此漠视,显而易见,人总爱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
“我的死活跟你没关系,祝听白是死是活就跟你有关系了?”
宋湜也不想围绕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说穿了也只有矛盾,她不解:“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听白哥比个高低?”
他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盯着她。
这眼神看得宋湜也背后莫名生凉,他站在原地,目光却寸寸逼近,将她钉在那棵落光了叶的银杏树干上,树干粗糙的纹路令她脊背僵硬,阵阵泛疼。
没听到她的答案,他大概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问题。
他想要答案,她不是不能给。
宋湜也慷慨又良善,一定会给他满意的答案,甚至将选择权都送给他。
这就像一道主观题,全凭主观,不论对错,但标准答案总有人知道。
“你想听是还是不是?”
祝京南看向她跳动的心脏处:“你心里是或不是。”
“是。”她咬着牙,斩钉截铁,眼中说不出多少坚毅,“你满意了吗?”
他朗声笑,像是被她逗的,这笑让宋湜也觉得怪异,明明追问的人是他,对这个答案毫不关心的人也是他。
祝京南的笑抽散不久,幽深的眸子将她网住:“我当你开玩笑。”
仅仅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宋湜也却觉得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力道不轻不重,留下的痕迹不深不浅。
话说到这里,连公园里的空气都变得僵硬起来,她不想继续走,却仍然要硬着头皮陪他走下去。
就像以前她总是去他的学校打扰他,他们在近春园里逛一圈又一圈,他明明不厌其烦,还是陪她走。
怎么现在换了方向,勉强的变成了两个人-
祝京南在伦敦待了三天整,第四天早上宋湜也陪他一起去机场。
伦敦气温回暖,这天又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吹斜雨丝,痕迹留在车窗上。
宋湜也不知道此时她应该有怎样的情感才算对。
不舍吗?现在除了生离死别,她很难有这样的情绪。
经历过祝听白乘坐的航班失事之后,她对飞行行程都心有余悸,更何况现在要乘坐飞机离开的人是祝京南,她的担心又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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