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琬琰脸上的嗤笑更是连扇子都掩不住了。
不用上学?那叶采薇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可惜,只怕在被灰溜溜赶回家的当天晚上,许晓泊就能一根麻绳把她勒死。
叶采薇不无遗憾地在心中叹息,面上浮现出些许难过,众人还当她是晓得这桩事情的严重性,要求饶了。
哪知她却看向跪着的苍术,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苍术姑娘,你能背出祛寒茶的详细方子吗?”
众脸茫然。
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太医了?要验毒呢?
苍术现在满心都是对叶采薇的猜忌与防备。
她跪得笔直,眸色清正,斟酌片刻道:“这是自然。祛寒茶的方子我煮过不下百遍,今天带来的药材,从烧、斫、研、揉、煎,都是我和师父一同经手的,在下水之前,我还复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哪怕真是出了问题,那也一定不出在药汤上。”
叶采薇点点头,又道:“敢问这祛寒茶的方子,可是苏叶三钱,生姜三钱,甘草二钱,茯苓三钱,半夏三钱,橘皮二钱,干姜三钱,砂仁二钱,山云枕一钱,君子节一钱?”[1]
众人好奇望向苍术。
苍术先是听得皱眉,随后眉间渐渐被不可置信替代。
这方子是她和师父不久前才改良过的!其中,山云枕和君子节是水月国独有的药材,哪怕翻了药渣,不是精通医理之人,绝认不出来!
江天沉甸甸的目光压在头顶,苍术强压下心惊,“是,毫厘不差。”
瞬间,屋中气氛如被叶采薇掼在地上的那只药碗般,哗啦一下,碎得乱七八糟。
众女再也坐不住了,哜哜嘈嘈道:“难道她真有一副辨草识药的神舌?”“那她说的有毒……?!”
江天感觉自己脏腑似乎隐隐作痛起来,但她强装镇定地继续诘问叶采薇,“你刚才出去过一趟,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茶水间里看到药渣后蒙对的?”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众女更是心惶惶。
谁蒙还能把分量蒙得这么准啊?当叶采薇是蓬莱温氏么?能一眼就看出药方!
叶采薇还真是作弊看药渣看出来的。
不过,退一步说,就算没有药渣,闻一闻,也能闻出来。
再退一步,哪怕不闻,舔一口也能尝出来。
刚刚她用嘴唇沾了沾江天的药碗,就是做样子给众人看的,以便铺垫现在这段话的可信度。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毒?”
蓦地,一道尖刻的声音响起。
纷乱中,众人挪眼。
是今天始终窝在角落里、如阴影般灰浅浅不起眼的夏琬琰。
她终于坐不住了。
夏琬琰的嗓音很稳,眸光却微微地飐闪着,泄露了紧张,“你倒是说说看,这毒是什么味道。”
叶采薇缓缓掀起眼尾,平静回视。
她道:“没什么味道。”
夏琬琰的毒实在厉害。
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色无味。
这样的毒,虽然效用不强烈,但如果用的时机、用的人对了,甚至是可以影响朝政的。
却偏偏用在了一群没有功名的弱女子身上。
奇哉怪哉。
夏琬琰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肺腑深处溢出一声谑笑,“那你——”
“但,”但叶采薇可以编啊,酸的苦的咸的辣的,能引得太医来检查药汤就行。
正这般想着,忽地,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盘夏琬琰送她的酸荔枝,随口编道:“但这毒有一股荔枝香气,所以我尝出来了。”
“荔枝香?”众人的心绪被叶采薇的言语搅得波澜起伏,一时因有毒而惶恐,一时因叶采薇的话不可信而松气,简直要疯了。
江天抚着怦怦的胸口,如释重负道:“胡说!我根本没从药汤里尝出什么荔枝香!”
“我也没有。”沈沁直起腰,环视众人询问道,“大家尝出了荔枝香吗?”
见众人一一答否,她目光如箭矢般霍地钉住叶采薇,“叶采薇,我本念在你是叶山长之后,又是自小罹难,流离在外多年,才在你恩荫入学后,对你屡有惯纵。想着你虽年少不知事,却总有长大的一天。可你竟变本加厉,顽劣狂诞,还敢编造下毒之事来哗众取宠!”
沈沁刚直起的身子,复又朝着江天深深一拜,随后,竟是跪下了。
她脱簪除珥,神情痛心疾首,“叶采薇之过,也是斋长之过,还请司业大人责罚。”
见沈沁动真格的,抱素斋的其他人也不敢独善其身,除了许明姌,整整齐齐跪了一地,“叶采薇之过,也是抱素斋之过,还请司业大人责罚。”
夏琬琰混在其中,神色没有愧怍忧惧,倒是格外得意坦然。
叶采薇很是无语。
她话都还没说完呢,这些人急着跪什么?
不就是行礼嘛?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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