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满桌酒碗叮当乱响,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去年,我们营里有个兄弟,就因为多嘴问了句军粮的事儿,第二天就'得急症'死了。上头还给发了口'圣恩'的棺材,说是体恤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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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的呼吸陡然停滞。他想起乱葬岗那具无名尸体棺木上的内廷棺材钉,想起铁匠铺老掌柜见到钉子时惊恐的神色,此刻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凑。他强压下心跳,往老兵碗里添了些浑浊的劣酒:"后来呢?"
老兵仰头灌下,喉结剧烈滚动,酒液顺着嘴角滴落在破旧的衣襟上:"后来?那棺材送来时,连仵作都不让碰!当晚就埋进了义庄,第二天...义庄就走了水!"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凑到张小帅耳边,酒气喷得人发晕,"听说那棺材里,根本不是人..."
话音未落,酒馆的木门突然"吱呀"作响。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油灯瞬间熄灭。张小帅本能地摸向怀中的棺材钉,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老兵的话戛然而止,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借着门外微弱的月光,张小帅看见老人瞳孔剧烈收缩,直勾勾地盯着酒馆门口。
"我...我什么都没说!"老兵慌乱地起身,撞倒了凳子,在满地酒液中跌跌撞撞。他踉跄着冲向酒馆后门,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张小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然明了:这所谓的"圣恩",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口,用朝廷的名义掩盖肮脏的真相。
"这位客官,还继续喝吗?"店小二提着灯笼走来,昏黄的光晕中,张小帅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玄蛇纹——那是王百户亲信的标记。
他猛地掀翻桌子,趁着混乱冲向窗户。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和叫骂声,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的耳畔钉入窗框。跃出窗户的瞬间,他听见店小二阴冷的声音:"张小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雪夜的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张小帅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狂奔。飞鱼服下的暗纹烫得惊人,那些扭曲的蛇形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皮肤上蜿蜒游走。他想起老王胸口狰狞的烫伤疤痕,想起老人说起贡品走私案时颤抖的声音,每一个线索都在印证着这个可怕的真相。
当他翻墙躲进棺材铺时,老王正在给新到的柏木刷桐油。老人瞥见他身后的追兵,抄起门后的斧头:"从狗洞走!"
"来不及了!"张小帅拽着老人躲进堆放棺木的夹层。追兵踹开大门的声响传来,绣春刀劈砍在木头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他握紧怀中的棺材钉,想起老兵惊恐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的边缘——那些被"圣恩"赐棺的人,那些离奇死亡的真相,背后牵扯的恐怕是足以撼动朝堂的庞大利益链。
好不容易等到追兵离开,张小帅摸出从老兵那里顺来的半块布条。布角染着暗红血迹,隐约可见"玄蛇库"三个字。老王凑过来,烟袋锅在掌心敲出急促的节奏:"二十年前,我追查贡品失踪案时,也见过这个标记。那些本该运往边疆的粮草,最后都进了..."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烫伤疤痕,"这就是他们给的'恩典'。"
深夜,张小帅躺在两具未完工的棺木之间,望着屋顶漏下的月光。飞鱼服上的暗纹在黑暗中泛着幽光,那些符号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握紧布条,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解开身世之谜,更是要撕开那层用"圣恩"伪装的遮羞布,让所有见不得光的勾当暴露在阳光下。
而在王百户宅邸的密室里,周成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听着手下的汇报,冷笑一声:"张小帅,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他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玄蛇库"的位置,以及那些被"圣恩"赐棺的人的名单...
风雪愈演愈烈,掩盖了棺材铺外的血迹。张小帅知道,这场与黑暗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此刻,看着手中带血的布条,摸着飞鱼服上神秘的暗纹,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为了那些冤死的人,为了揭开真相,他愿意赌上一切,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黑市迷局
暮色如墨,将京城城西的街巷染得愈发阴沉。张小帅裹紧褪色的粗布披风,特意将破旧的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寒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他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刻意放缓脚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着周遭的动静。
终于,他拐进一条狭窄阴暗的巷道。这里与繁华的正街截然不同,潮湿的地面布满青苔,腐臭的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墙面上斑驳的涂鸦与歪斜的招牌,诉说着此地的混乱与隐秘。贩卖各种违禁品的小贩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角落,压低声音吆喝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张小帅按照之前在酒馆、茶楼多方打听来的消息,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穿梭。终于,他看到了那家挂着“兴隆木器行”招牌的店铺。招牌上的字迹早已褪色,边缘还挂着几缕破旧的布条,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店铺的木门半掩着,从门缝中透出微弱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敲击声和木材摩擦的声响。
小主,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步走向店铺。刚要伸手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小帅心中一紧,本能地侧身避让,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匆匆走过,木箱缝隙中隐约露出一截刻着云雷纹的木料——与他手中的内廷棺材钉纹路极为相似。
待两人走远,张小帅推开木门。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木屑味和桐油味。靠墙处摆放着各种木料和未完工的木器,中间的空地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挥舞着斧头劈砍木材,木屑四溅。角落里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眯着眼睛,拿着刻刀在一块木板上细细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