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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幻想起来。

  在这幻想中,他又一次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他把营州剿匪之事办得十分的风光漂亮,率军凯旋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人儿亲自在宫门外接他,只身上穿的不是太子朝臣,而是天子衣束。

  取代冠带的是至尊至贵的天子冕冠,那细细的十二玉旈垂落,正遮住那双粉如桃花润如西湖的唇瓣,交叠繁复的衣领更显露出来的那截肌肤白得惑人,宽大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垂系下来的玉坠叮铃作响,丝绦随风而动。

  楚郁就那么静静站在他梦里的皇城下,看着他归来,而后嘴角弯了弯,“爱卿。”

  “朕已经等你等很久了。”

  他奔赴到楚郁面前,跪了下去后,楚郁伸出双手,将他扶起,自下而上的视线,能让他将那双含着柔情的琥珀眼眸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微微颤动的眼睫。

  饮了一杯酒,便是宫中设宴款待,他坐在离“天子”最近的地方,等到夜深,他酩酊大醉,听得“天子”说:“嵇大人醉了,将他送去东宫朕之前睡过的床榻上,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他其实没醉,闻得此言,心中窃喜不已,装得烂醉如泥的模样被宫人扶到那张“天子”还是太子时睡过的床上。

  殿中满是红烛,就连床幔,也是红纱。

  有一片红纱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双眼。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而后抬腿压上了床,弯下身,注视着他,一声轻笑,“我知道你没醉,嵇临奚。”

  乌黑的长发落在他的胸膛上,是一句:“嵇爱卿,今夜合欢花开得好,不知愿与朕同席共枕否?”

  ……

  嵇临奚是爽了。

  爽得双手双脚大开,美梦中笑出吃吃声来。

  饱受折腾爽不起来的却另有其人。

  抵靠着床头,不能再入睡的楚郁看着床幔外亮着明光的宫灯,他手掌反复捏了又捏,最后慢慢松开,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忍不住,按住额头揉了两下,楚郁下了床榻,推开窗门,坐在窗沿仰头看着头顶的明月,夜风吹过,掀得发丝飘扬。

  何等好色之徒。

  山高水远,仍是不改初心。

  让人何等恼怒。

  又何等无力。

  ……

  有第一日的北珠,就有第二日的东珠,第三日的金器。

  知府送得隐晦,嵇临奚是照收不误,这期间他还会欣赏一下这知府府邸的风光,那被说是远方侄女在宴席上献过的舞的女子每次皆是巧合刚他巧遇,或是园中跳舞,或是湖中游船赤着双腿打着水花,嵇临奚都当做没看见,就算对方与他搭话,他也是君子风度般的疏离有礼,隔个五步远。

  奉命来勾引嵇临奚的女子见嵇临奚不为所动,咬紧了唇瓣。

  她名叫贺瑶,不是知府的远房侄女,而是被那群土匪掳掠而来的女奴,那群土匪刚把她掳来不久,就听到了上面大人率兵剿匪的消息,这才把她好好留着,想她用美色来蛊惑从京城来剿匪的官员。

  贺瑶知道,自己的生路只在面前这人手上。

  任务一旦失败,回到那群人手里,她只有被凌辱至死的下场。

  想到自己被关在那处地方的所见所闻,她身体狠狠打了一个颤,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恐惧,看着嵇临奚就要转身离开,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出手抓住了嵇临奚的衣袖。

  嵇临奚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当即冷下脸来,回头说:“松开。”

  眼见贺瑶不肯松,他就要用力抽出自己的衣袖,却听一声低声带着颤音的,“救我,求求你,救我……”

  嵇临奚一愣,审视狐疑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他很快就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里猜出些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他其实是不怎么想管的。

  一是这女子有示弱欺骗的嫌疑,美人计美人计,美人受苦,英雄不就得抛头颅洒热血么?

  更别说他要为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太子守身如玉,若与这女子牵扯上关系,坏了他的追求大计,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在那么片刻,嵇临奚突地想到了一个很久没有想起的人。

  赵韵。

  虽然对方痴心妄想,与他同对太子生了觊觎肖想之意,想与他抢人,但不可否认,赵韵帮过他不止一次。

  不过那又如何?

  若因为一个赵韵,难道要他嵇临奚去救天下间都有此磨难的女子吗?他嵇临奚又不是什么圣人,而是小人、伪君子。

  想到这里,嵇临奚一下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冷眼看着贺瑶摔在地上,转过身去,只迈出一两步,还是定住脚步。

  他想到邕城时太子对赵韵的温柔和照顾。

  想到太子那句,“嵇大人,你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他若此时真抽身离开,视若无睹,那确是无情无义的小人,也确是他嵇临奚本性。

  但他想做太子眼里如天神一般的大英雄。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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