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

  “陈德顺,你莫不是想离间孤与父皇的情谊?”

  陈德顺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请罪。

  楚郁看他半响,突然叹息一声,“陈公公,你要明白,孤至今还留你在身边,是念着自小你陪着孤的情分,孤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但若你一而再、再而三越了你的身份,说出你不该说的话,做出你不该做的事,孤如何能容得了你?”

  “老奴……老奴明白。”陈德顺把头颅深深抵着地面,嗓音里含着颤音,“老奴一定不会再犯,还请殿下不要赶出老奴,老奴舍不得离开殿下身边。”

  一声叹息,楚郁伸手,亲自将陈德顺扶起,“起来吧。”

  他嗓音变得柔和了几分,“陈公公待孤如此之好,只要不再犯错,孤亦舍不得你,想留你在身边。”

  “殿下……”

  看着陈德顺感激涕零的神色,楚郁收了手,说了句自己有些饿了,陈德顺便连忙去外面吩咐人叫小厨房的人做饭。

  望着陈德顺佝偻离开的背影,楚郁眼中温情散去,唯余一片冷漠。

  自小的陪伴不是假的,担忧关心也不是假的。

  为此他才一次又一次给陈德顺机会。

  此刻再不抽身,等到它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142章

  夜已深。

  和知府几人商谈完剿匪事宜,嵇临奚回到知府安排的院落——正是桂花香飘的季节,墨黑一般的天色,让他想到了太子身上的玄衣。他站在桂花树下,摘了一簇开得正娇嫩的桂花花枝,放在鼻下轻轻嗅闻后,便收在袖子里,迈进房中去。

  下人已经在等候着了。

  商谈剿匪事宜是假,吸引视线是真。

  散漫坐在椅子上的嵇临奚,从袖中拿出桂花花枝,慢慢抚摸着,听着几人汇报出去打听到的消息。

  从入朝堂开始,他就开始发展自己的眼目,能用钱买通的就拿钱砸,买通不了的,就想个法子让对方欠自己人情,相府有相府的眼目,皇宫有皇宫的眼目,至于东宫,嵇临奚现在还不敢插手,他知自己真往东宫安插眼线,哪怕是为太子着想,太子也会抵触这种越了界限的行为,那些个更灵活的,就被他买到自己身边当下人,为他四处忙活奔波。

  “席上有好几位都并非营州官员,他们离开了知府府邸后,就去了颜知县家中。”

  “那献舞的女子被安排在了知府府邸偏院,说是远处前来投奔的侄女,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但看府邸里的下人,对她陌生得很。”

  “关于土匪作乱之事,打听到有一户有钱人家手下的一间金饰铺七日前刚遭遇了一场洗劫,里面金银首饰都被抢空了,虽然报了官,但到现在还没什么进展。”

  嵇临奚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群死到临头的蠢货。”

  官匪勾结,并不稀奇,他在邕城,也见过一些地头蛇与官府勾搭同踩一条船,只作威作福惯了,谁能让自己小心翼翼。

  眼下的这群劫匪,也不过是昔日王老爷一家的复影罢了。

  看似辉煌,但当头顶那只手压下来,也不过是一群秋后蚂蚱——蹦跶不得。

  “继续盯着,想办法探出他们的几处窝来。”

  三千兵马,扫除这一千人数的土匪并不是难事,但直接开剿,他亦是损伤颇多,便是有了功,也是小功一件。

  这是太子第一次认真交给他办理的大差事,心上人有心扶持,嵇临奚自然不会将这个差事办得敷衍,他要用最小的损伤解决这场匪乱,以此扬名,好让太子知道他嵇临奚的能力,这样太子还会看沈闻致一眼么?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随即是护卫的禀告,“大人,乔知府那里派了管家过来,说天热难眠,为大人送来一盘冰镇西瓜。”

  眼珠动了动,嵇临奚说,“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穿着蓝衣的中年男子端着漆盘走了进来,那漆盘上是一个瓷盘,只瓷盘宽阔,上面还盖了盖子,男子躬腰,将漆盘放在桌上,“大人,我们知府说了,天热,还请早点用了这西瓜,以免它失去了冰镇的好味道。”

  嵇临奚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下人上前,将那盖子朝嵇临奚的方向轻轻揭开一条能看见内里旁人却看不清的缝隙。

  里面确实有一块冰镇西瓜,只这瓷盘奇妙,中间还有瓷隔,而隔开的另一方,是颗颗莹润富有光泽的北珠。

  嵇临奚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替我多谢乔知府了。”

  见他这是收下的意思,男子松了一口气,面容带笑退出去了。

  ……

  明月高悬,带着香气的桂花被嵇临奚夹在信纸中,让送去给京城的太子。

  躺在床上,他又从怀中摸出那颗棋子来,放在眼前——虽到如今,他已经收藏了不少太子之物,却只有这一样,是意义极为不一般的,这颗棋子支撑着他度过无数疲惫困倦之日,每当他快熬不下去时,只稍看一眼,摸一会儿,就能凭空生出无数动力。

  只有这件是楚奚拥有的。

  他已经忘记太多邕城的事,却不会忘记与“美人公子”相见的每一个时刻。

  离别的思念之苦,让他收了棋子,翻出压在枕头下的那套衣服埋在其中嗅闻,痴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