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喝醉

  他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一片面在表面酒绿灯红,夜醉秦淮。那女人只是益德太子的一个庶妃,凶事办得并不谨慎,但众人也感伤,道元小公爷放恣不羁,孝道皆无。

  益德太子归天,举朝皆哀,国丧之礼。

  他不得不去参加葬礼,由于那是当朝太子爷。

  棺材中躺着的人是他亲生父亲,他给了他性命,他却只能向他执臣子之礼。那一夜晚,他无法再去宿花醉柳,但并没有像别的臣工那般悲悲切切,他只是冷眼看着燕绵泽披麻带孝,恸痛哀切,也看着燕绵洹跪在棺前,毫无感受地重重磕头,心却在滴血。

  父母皆亡,他却毕生也喊不出一声“爹娘”。

  无人通晓那种切身痛苦。

  许多人都已经忘了,他是姓燕的。

  许多人也已经忘了,生他者,并未养他,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如何的一种经历。可他自己,并没有忘。

  这般环境下发展的元祐,不明燕爱,也不需要爱。爱是个什么东西?是歌舞优伶的脱衣一笑?或是望族淑媛的含情羞怯?他不屑于如许的爱。

  可不屑、不睬、不懂,并不可以抹去他缺爱的事实。

  无人不缺爱,固执如他,骨子里一样会落寞。

  哪怕站在万万人中,哪怕身边美人环抱,他的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惟有一个感受——这个天下,仅他一人。

  他历来不以为乌仁潇潇与姑娘有何差别。除了性格大一点,个性一点,比华夏佳多了一丝敢爱敢恨的直率,并没有差别。但由于她的存在,他的生活里,添了一个与平常差指标——找到她,羞耻她,让她忏悔整了他。

  素来空虚麻木的人生,有了她的存在,充分了。

  由于那一份固执的恨意,他的日子也多了冀望。

  从都门到辽东,从辽东到漠北,从漠北再到都门,曲折数年,种种胶葛,她的影子逐步映入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对她有恨,有怨,有恼,有怒,唯除再没有落寞。

  他承认,报仇她的日子,他是康乐的。

  可他的康乐,平息在了紫金山那一夜晚的大风雪中。他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身相许,但他们却真着实实的做了一夜晚的伉俪。那晚的她,身着大红喜服,在燕雪上妖娆成精,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过的,他要对她卖力,要娶她,他切身去求洪泰爷,他会和议的。

  可等他一醒悟来,风波突变。

  她入了宫,成了燕绵泽的皇妃。

  像被一个闷雷重重敲中了脑壳,他茫然伯仲无措。

  后来他无数次回首那一夜晚,老是清晰地记得乌仁曾经问过他的那一句,“元祐,你是不是爱我?打心眼儿里爱的那种?”

  他其时为什么不答?他不想骗她,由于他也不知。

  连续迷离在斑驳陆离的世道,他哪知啥叫爱?可等他策马奔到皇城,看着那一扇始终监禁着她身心的朱漆大门,他却发现肉痛得那样厉害。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心中,叫孤寂的东西又回归了……

  不但这般,还添了无边无边的暗淡。

  每一次从山海关到北平府,他只会密查她的信息。

  她成了燕绵泽的宠妃,她怀上了燕绵泽的孩儿,她与燕绵泽的孩儿流产了,她病了,缱绻病榻数月未起,在毓秀宫中几乎足不出户……

  贰心急如焚,万里国土,间隔了她的信息,却割不断他破裂的梦……终归,他是要回去的。

  “这仗打了将近两年了……”元祐低声喃喃,“什么时候能破都门……她还等着我,嗝……等着我去娶她……亲口说一声爱……爱的……是爱的……”

  像其中了邪的疯子似的,元祐喝得有点多,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那风雨飘摇的样儿,好几次都差点从凳子滑到地上。

  如果谢铭月是苏醒的,大约还能劝戒他几句。

  可失恋人碰上失落人,两片面都醉得不行。

  谢铭月扯着嘴巴“嘿嘿”笑着,重重拍他的脑壳。

  “傻叉,元祐,傻叉……”

  “是,我傻,我傻叉啊……”

  “伶俐,你即是傻!”谢铭月呵呵笑个连续,肚子也灌了很多酒,那燕净的面庞儿,仿如果涂了一抹胭脂,泛着粉嫩的色泽。酒精烧了她的脑壳,她也变得支应付吾,声音带了哭腔。

  “……表哥……我比你更傻。呜……更傻……”

  低低喃喃着,她借着酒意,怯哭起来。

  “我连皇后都不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帮他生孩子,随他去北平……他起兵造反,我便跟着他造反。他缺什么,我便帮什么。他肚子饿了,我便洗手做羹汤,他上阵打仗,我便去做医官……”

  “现在,为了一个哑巴丫环,一个到处与我做对的丫环,他竟生气不睬我,骂我当心眼,说我畸形取闹……呵呵呵,现在丫环都比我紧张了……你说如果是未来他认真做了皇帝,我另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呃……爱的,我是爱的……”元小公爷的回覆,牛马牛不相及,明燕就没有与她在一个次元。

  朦胧的醉眼眯了眯,谢铭月看着元祐,重重推他。

  “表哥,你说……皇帝可不行以只得一妇?”

  元祐吃力地抬起头来,傻呵呵的看着她笑,“你,你傻了?傻啦吧叽,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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