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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天亮时分, 四个人继续赶路。

  寒露凝结,庙门外聚拢了薄纱般的轻雾,许文壶站在雾里, 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头,解毒后的身体变得轻快许多,本该舒服, 却因头疼, 变得更加头重脚轻,一些零碎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来回闪现, 走马灯一样不得消停。

  “怎么了你?”李桃花关切地道,“还是不舒服吗?”

  许文壶抬起脸, 看着面前的李桃花和锦毛鼠,犹豫几番终究启唇,语气复杂无比, “我依稀记得, 你们俩昨夜……”

  李桃花直接问:“我们俩昨夜怎么了?”

  许文壶面红耳赤,根本不能去认真回忆那些有辱斯文的画面,便吞吞吐吐道:“……举止亲密。”

  李桃花本来就是在装, 闻言玩心更加厉害, 柳眉微挑, 故意询问:“是吗?怎么个亲密法儿?”

  她故意凑近锦毛鼠,伸手便揽住了他的胳膊, “是这样?”

  话说完, 她又去搭锦毛鼠的肩膀, “还是这样?”

  许文壶僵住了。

  锦毛鼠也僵住了。

  僵硬过后,锦毛鼠猛然回神,见鬼似的把李桃花的手扯掉, 步伐一退就是一丈远,睁大了两只凤眼惊悚道:“虽说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毕竟你未婚我未嫁——呸你未嫁我未婚,所以从此以后,你我还是保持三尺开外的距离,不要离得太近,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李桃花挂上街头登徒子惯用的放肆笑容,抬腿走向锦毛鼠道:“别这么严肃嘛,来,笑一个,我还是喜欢你那个猖狂嚣张的样子。”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炸毛耗子生怕落入魔爪,使出十成功力拔腿便跑,躲避官差都没跑这么快过,留李桃花在原地大笑。

  许文壶魂不守舍站了半天,满脑子都是李桃花跟锦毛鼠打情骂俏的场面,心跳都快停了,呼吸都变僵了。

  直到锦毛鼠逃跑中从袖中掉出一枚漆黑圆润之物,他才缓缓回神,出声道:“鼠兄留步,你有东西掉了。”

  锦毛鼠跑太快,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许文壶上前,将掉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也是直到这时发现,原来这漆黑圆润之物是枚药丸,但拿在手里,并没有闻到草药的清苦气,反而有股挥之不去的臭味萦绕在鼻息间。

  许文壶凝视着这小小药丸,忽然不知回忆到什么,眼神充满了蹊跷与怀疑。

  这时,锦毛鼠乘风而返,两脚还没沾地,嘴里便大声嚷嚷:“药!谁看见我药了!”

  许文壶还没来得及出声,锦毛鼠便飞闪到他面前,一把夺走药丸,“多谢老乡兄,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刚到手的宝贝长腿飞了。”

  他把药丸重新放回袖子,再三检查不会掉出才安心。

  李桃花在旁边看了半天,不由得便问:“这是什么东西?”

  “补药。”锦毛鼠随口胡诌。

  李桃花:“补哪里?”

  锦毛鼠沉默下来,开始思考怎么接着往下编。

  李桃花看着他为难的神情,恍然了悟过来似的,表情变得同情而小心,放轻声音道:“好了我不问了,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好好调理还来得及,以后我都不调戏你了,省得揭你伤疤你又难受。”

  她长叹一口气,转身去牵驴,“奇了怪了,现在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一个两个都不行。”

  锦毛鼠本来还没懂她刚才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气得跺脚,“什么不行!你说谁不行呢1你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跺完脚就去追李桃花,丝毫没留意到,许文壶看他的眼神,已然发生变化。

  天际翻出晨辉,金黄的光线刺破云层,缥缈的雾气散去,隐藏在雾气下的景象全部现出原本模样。

  许文壶转头去看,发现留宿的山神庙从外面看,比自己的想象中还要破败,而且房梁摇摇欲坠,若非他们几人命大,但凡夜晚的风再大些,都有可能让他们葬身废墟。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有些时候,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状况。

  许文壶收回视线,转过头,面朝前方的李桃花,轻轻唤道:“桃花,等等我。”

  ……

  黄昏日落,街巷金桂飘香,湖水里映出两岸连绵成片的乌瓦白墙,湖畔杨柳还未枯黄,依旧有几分葱郁模样,渔民站在岸边撒网捕捞,嘴里哼唱着徽州当地小调。

  李桃花站在桥上,眺望两岸风景,时不时便要发出惊奇的感叹。她自小长在山窝里,还是头一次见邻水而建的房子,一砖一瓦都觉得美如画卷。

  她道:“原来徽州就是长这个样子啊。”

  许文壶随她脚步,同她眺望同一片风景,点头道:“这里就是姚姑娘的家乡了。”

  他始终没忘记来徽州的目的,他要把那个在异乡化灰的可怜女子带回老家,魂归故里。

  李桃花忍不住雀跃,眼眸都亮了起来,“那咱们赶紧把姚姑娘安葬了吧,也好让她早点安息。”

  许文壶却轻轻摇头,“徽州太大了,我们并不能轻易推断出姚姑娘的老家究竟属于何地,只能边走边打听,看哪里有把女儿嫁到松江的姚姓人家。”

  李桃花想了想,果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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