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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几件冬衣。”她指了指衣柜旁的一口大木箱,“就放在那里头,我还没拿出来过。”

  黎靖北二话不说就翻找起来,须臾,他拿了件厚实的棉裙,正欲起身,一方精致的白帕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他的印象中,阿璎似乎鲜少用白色的物什……

  他将信将疑地摊开锦帕,一股浅淡的幽香盈入鼻尖,是合欢的香气。

  锦帕的右下角还绣着一个字:雪。

  他浑身一僵,恰在此时,唐璎的声音传了过来——

  “找到了吗?”

  黎靖北“嗯”了一声,将锦帕放了回去,缓缓合上木箱,而后一言不发地躺回了脚踏上。

  唐璎却并未察觉出什么,见他呼吸如常,不似对异味过敏的模样,遂故意调侃道——

  “陛下,箱子里头灰尘多,您还好吧?”

  黎靖北适时“阿嚏”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憋闷——

  “好了,睡吧,朕累了。”

  唐璎闷声笑了笑,满意地吹熄了蜡烛。

  第103章 第一百零二章“我的妻……她不想回家……

  这一夜,黎靖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登基后的三个月,他一改曾经温文尔雅的作风,开始大肆整肃朝纲,攘奸袪邪,以致整个朝堂血流漂杵,百官噤若寒蝉。

  时冬,岁暮天寒,朔风凛冽。

  内宫监传来消息,新帝突患水花,于圣颜有损,决议休朝两个月。

  诸臣工皆猜测皇帝又在酝酿什么新计谋,意图大刀阔斧地裁撤官员,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众臣连行事举止都谨慎了许多。

  十二月末,邗江边。

  冬日的雪落在湖面上,凝结成一片片瓦蓝的玉镜,冰封的河流似一条透明的丝带,蜿蜒曲折,光洁无瑕。

  雪越下越大了,寒风呼啸,似怒号的野兽。

  黎靖北勒马停下,将自己沉浸在这雪虐风饕之中,怔怔地望着前方的冰面出神——

  这条江,就是阿璎和那个人初遇的地方。

  菩提山近在眼前,他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这江南小乡,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然后呢?

  他在朝中根基未稳,她的母族无权无势,就连唯一封侯的父亲亦曾做过不少蠹国害民之事,他若大肆封举,岂非令天下人心寒?

  危局之下,允她离开或许是对的。

  尽管这个决定令他心如刀割,彻夜难眠,可他十分清楚,以她的心性,若是知道了楚夫人一案的真相,定会留下来和他一起破局。

  前路千沟万壑,血雨腥风,他自己尚且应接不暇,又如何肯让她跟着受累?

  只消再等几年……再等几年……

  黎靖北攥紧了拳,任由指尖扎破肌肤,在掌心深处留下两道狰狞

  的血痕。

  “施主……您的手……”

  他回过神来,视线一转,只见马匹下方不知何时竟立了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比丘,他身披蓑衣,面容慈蔼,眉宇温和,似一尊沉静的弥勒佛像。

  咸南崇佛,寻常勋贵遇见出家人皆会礼让三分,然黎靖北皇子出身,自来没有他向旁人行礼的道理,是以见了这比丘也只是微一顿首,连下马的意思都没有。

  那比丘倒是不以为忤,见眼前的公子一身华服,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直把他当成了某高门大户里头出来闲逛的纨绔。

  “贫僧乃灵桑寺的修行人,法号道信。”

  他指了指他身后的山脉,眸中噙着慈悲的光,“灵桑寺就在您身后的菩提山上,施主的手受伤了,且随贫僧去寺里包扎一下吧。”

  黎靖北听言本想拒绝,可眸光一转,落到山腰处的一座女庵上,又临时改了主意。

  “有劳了。”

  山路崎岖,蜿蜒且绵长,黎靖北卸了马,随道信走在凹凸不平的狭道上,缄默不言。

  走着走着,道信不由生了些好奇心——

  寻常贵族出行皆需乘轿,一旦下地,往往没走两步便开始喊累喊痛,而眼前这位公子已然随他走了大半截山路,却连气都不曾喘一下,委实令人意外。

  正想着,那公子停了下来。

  道信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褐衣女子正立在慧芳庵前同一位比丘尼争执。

  听大致意思,似是那女子欲入庵修行,接待的比丘尼却不同意。

  僵持了两炷香后,眼见风雪越来越大,那比丘尼拗不过她,便允她在庵内留宿一日,明日再寻归处。

  女子走后,那公子的目光却仍直勾勾地黏在那道紧闭的庵门上,他的发间缀满了雪,羽睫上还凝着冰,孤身伫立在苍茫的雪地间,无端令人心生悲绝。

  道信走上前,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淡声道——

  “施主莫见怪,慧芳庵不收成过亲的女子。”

  公子闻言猛地抬头,眸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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