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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真要被逼急了,这批私兵会分四路相继抵达玉京,围困皇城。

  颜知渺之所以送来虎符,便是告知他,魔教重建已近完成。

  “颜赴一向忌惮我,若不是一直寻不到机会,镇淮王府上下百余口人怕是早成他刀下的亡魂了。”温舒云道。

  “我的确不甘心皇位由他坐,眼下一是要等个时机,二是要等渺儿练成寒枝栖沙第十层。”颜逸握住温舒云的手道。

  “那这道传位诏书……”

  “藏在此处,有了它,我们就捏住了颜赴的七寸。”

  “可是王爷,当年究竟是谁藏起了这道传位诏书,‘他’究竟是何居心?”

  “渺儿竟然未曾告知于你我,便是没有查出‘他’是何人,先搁置吧。”颜逸搂过温舒云,掌心摩挲她的肩头,“接下来本王要向广定侯府好好算算账!”

  同片月辉下的另一处密室……

  高明礼望着空荡荡的暗格,只觉一股股的彻骨寒意如骇浪惊涛,冲打得站立不稳,摔坐在地。

  “完了……完了……”

  惊惧搅乱了他的心绪,哪怕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也无济于事。

  “是谁……是谁……”

  高明礼手脚并用的爬上石阶,从虚软体内抽出最后一丝力气,歪歪扭扭的爬出密室。

  “老爷。”

  “谁!!”高明礼如撞厉鬼,惊恐地问。

  下人显然胆怯几分,映在门纱处的身影晃动一下,支起胆子在书房门外通禀:“老……老爷……宫里来人了,传您即刻入宫。”

  高明礼恐惧大盛,撑着书架,像只重壳的蜗牛,一寸一寸往上爬:“可有说是何事?”

  “不知……来人是康总管,小的没敢多问。”

  来人竟是康福这个老阉驴!

  莫不是陛下在高府布了耳目,传位诏书失窃已经传入大内?

  高明礼胡思乱想着。

  不,不可能!

  藏匿传位诏书他万分小心,陛下不可能得知。

  对,是高子芙!

  定是那个恨他入骨的逆子发现了暗室,偷走了传位诏书。

  想通此关节,高明礼站直了些,扶正头顶歪掉的方巾……

  康福在正堂用茶,茶水清透回甘,糕点却不合他心意,见高明礼急匆匆地赶来赔礼,也不太领情,哪管他高居刑部尚书之位,开口斥责道:“高大人是真不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啊。”

  高明礼鄙夷他一个阉狗好大的官威,但打狗看主人,塞去一包银子,笑道:“敢问公公,陛下何事宣召,下官心里好先有底。”

  康福讳莫如深,声音放得极低:“陛下深感自己大限将至,决意传位安山王,传你即刻入宫商议。”

  高明礼虎躯一震。

  安山王是个只图享乐的闲散王爷,在朝堂并无经营,其母出身低微,曾是先皇后的宠婢,母族势力更是微薄。

  权势滔天的镇淮王怎会甘心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让。

  随即醒悟过来,陛下这是存心要逼镇淮王谋反呐!对陛下而言,这龙椅注定要是镇淮王的,可陛下哪会甘心,要多给镇淮王使些绊子才是。

  只叹皇家多薄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可怜当今陛下天生体弱,受不住至尊之位,德不配位,龙体药石难医。

  镇淮王荣登大宝,即使有些许绊子,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高明礼是打算将传位诏书在合适的时机交予镇淮王做投名状的,再编一套“忍辱负重多年潜伏陛下身边,只为找到真正传位诏书交于王爷拨乱反正”的说辞。

  万万没料到,出了内贼!

  高明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子夜。

  “公主侍疾累着了吧,”婢女提灯在府门外苦苦等候,四周安静得针落可闻,音量也不自觉放轻了,“陛下龙体是否无恙了?”

  “御医加重了药量,父皇勉强舒坦些。”岐淑托着酸软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直往寝殿而去。

  她累极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府中无事吧。”

  婢女禀道:“镇淮王府一姓常的亲卫送来一封信,说是云明郡主的亲笔信。”

  “云明?”岐淑微喜,颜知渺既然有给她写信的心情,证明苏祈安是平安无事了。

  “信在哪?”

  “在寝殿。”

  岐淑加快步伐入殿,小刀裁开信封口时,命婢女将烛火多点几支。

  受连日奔波影响而微皱的洒金宣。

  娟秀的簪花小楷。

  朝思暮想,令她辗转难眠上千个日夜的名字映入眼帘。

  颜双……颜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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