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p;她很喜欢写字时这种调动全部身心投入到笔尖的感觉,凝神静气舒缓身心,能挥去一切杂念,心里顿时干净了许多。

  她眸色淡淡,瞧着自己这幅字, 恍然间看到了自己的来时路, 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她就舒服咯!

  谁能有她幸运又聪明啊!她不仅是状元,以后说不得还能当皇帝呢!

  一份努力两倍回报,人生啊如此精彩!

  贺云昭一贯喜欢在某些地方下一步闲棋,不一定会发挥出作用, 但于她来说只是随手为之。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有些困难,可于贺云昭来说,头脑快速反应并极快的做出行动时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成了就是意外之喜, 不成也不妨碍什么,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就如她有意挑拨安王父子关系,于是状似随意的点了一下师侄程颐卿。

  贺云昭了解这小子,他只是看起来闹腾。

  其实性格颇为磨蹭,玩闹的时候最是积极,到了做正经事情时他就犹犹豫豫不知如何是好。

  偏又自尊心强,等闲不会问旁人,况且问了也就是问他师父刘苑。

  至于刘苑师兄……贺云昭深深认为他们师徒二人最适合做先生,千万莫碰朝政。

  即使贺云昭对程颐卿的行动力早有预见,但她还是高估了程颐卿!

  程颐卿打从‘悟’到安王的致命缺陷开始,他就在家中一边念书一边琢磨。

  等到安王府先后经历了安抚贺郎、报复裴郎、王爷不举、庶子上台之后……程颐卿才刚刚想明白,终于从家中出来同几位同年一道吃酒闲聊。

  程颐卿在乡试时与贺云昭还是同年,可惜后来他未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好在他年纪轻,再考几届也不妨事。

  恰好他与贺云乡试那一年的座师是苗博苗大人,此人正是归于安王府麾下,同年的举人或多或少都与安王府有些接触。

  程颐卿此刻出来出来喝酒便是与同年的几人。

  他心里藏不住事,喝了几杯酒下肚,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或多或少也流露出一二对安王成为陛下嗣子这件事的不看好。

  再想想师叔贺云昭对安王府的避之不及,他后知后觉感叹师叔的敏锐。

  他饮下一杯酒,重重的放在桌上,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同饮的几位友人自然好奇他为何如此作态,便问道:“程兄,这是怎么了?”

  程颐卿又叹口气,他只是道:“我乡试未过已经被师父教训了一顿,加上还有个精彩绝艳的师叔在上头,今后就不出来饮酒了,闭关念书才是正理。”

  “害!这算什么?念书本就辛苦,出来放松放松也无可厚非,何况你说的那位贺大人念书时也不见得整日苦读啊!”

  “就是,可别拿这些话来哄我们,还不知道你?你是能老实待在家里的人?”

  “贺大人考上状元前也不是整日辛苦念书啊,我可还知道他同我哥哥到处玩的时呢,别的不说这京城大大小小的酒馆乐坊他们去了个遍,戏班子也少有他们没看过的,那几个杂耍班子都要活不下去了,愣是被他们给捧起来了!”

  程颐卿忍不住皱眉看向几人,他严肃道:“我师叔虽然爱玩,但他做学问十分刻苦,刻苦到丁老催着他出来玩,你们怎么好和他比。”

  说闲话的几个人人面面相觑,讪笑一声,“这不是玩笑嘛,你何必当真。”

  程颐卿抬眼打量几人,酒色油腻之气浮于面上。

  他心头生出后悔,不该出来与这几人喝酒的。

  同年学子中只有一小半的人对安王府不感兴趣,且安王也不曾拉拢。

  倒是隐隐和座师亲近的几个人成日捧着安王说话,他们一门心思的盼着能凭借和安王的关系鸡犬升天。

  安王府。

  真是好一块香饽饽!香到将好好的学子诱惑到放弃了自己立身之本。

  程颐卿眼神一清,他手里捏着的酒杯倒扣在桌面上,他肃容道:“今日是最后一次出来吃酒,明日起我就闭关苦读,再不出来玩耍,还望诸位兄台海涵,若有我高中之日,再与诸位兄台庆祝。”

  几人互相看看彼此,不知道程颐卿发的是什么疯。

  贺府在夜晚迎来了一位师侄,低头求师叔允自己誉抄一份卷子。

  贺云昭微顿,她诧异的望向程颐卿,没想到随手为之竟还能让师侄幡然醒悟,这才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个意外之喜,算计不到安王府也无所谓。

  她伸手扶着程颐卿的手臂,笑着道:“师侄,这一叠科考卷子早就等着你了。”

  她垂眸瞧着程颐卿,悠悠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过去的错误不能挽回,而未来还有机会去补救。

  程颐卿忍不住抬起头,他望向贺云昭,心神震荡。

  师叔身上熏香气味很淡,只有被腌入指尖的墨汁苦涩,混合着夜晚的冷寒气萦绕在鼻尖。

  高高的衣领掩盖住脖颈,望去有严肃庄重之感。

  他心中更加惭愧,为自己那些飘飘然的自傲与妄图走捷径的功利心而反省。

  打更声撕开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