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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帘堂笑起来,下一刻,碎玉出鞘,战场震动,碎石飞沙沸腾如汤。两兵冲杀,恶狠狠地撞在一起,龙雀刀与铁戟相抵,浮桥颤栗,血沫旋流,残胄之下乍起重重血光,刀剑带起万古不息的浪潮。

  第174章 诛逆锷吐寒芒,刃承天宪。

  贾氏的车才从皇城缓缓驶出,贾逊坐在车里,一笔笔地记着账。马车猛地一停,叫贾逊一笔没刹住,账本上的墨痕直直飞了出去。

  这一笔勾到了上头的数字,虽说还能看得清,但终究是在记账时的败笔,贾氏做生意讲究,将这种统统看作是“坏账”,寓意不好的很。

  果然,贾逊一把撂开帷帘,愠道:“怎么回事!”

  “大公子,”刀秋没敢看他,只瞅着眼前说:“前头新盖了座承平观,车马人流把路堵实了,咱,咱们得等等。”

  “又盖?”贾逊侧头看着外头新起的庙宇,撇了撇嘴道:“自己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想着求神拜佛呢。”

  刀秋默默拽着缰绳。这不是他能插嘴的事情,没敢吭声。

  贾逊看着前头拥堵的人群,知道自己这车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他瞅着一旁写坏的账本心烦,本想着调头绕路走,但心念忽地一动,朝着刀秋道:“听说清也先生最近也在阆京三城里,你去观里打听打听。”

  刀秋领了命,将马车牵到桩子外束着,便一头扎进了人群里。没一会儿便回来,顶着日头向车里道:“大公子,能进。”

  听罢,贾逊直接将账本推到一边,欢欢喜喜的下了车。

  承平道在溟西的行迹他早就听过,贾氏二公子贾延前些天写信来闹,嫌承平道的名声快要压过他的牌坊了,叫贾逊同意,他才好能“收拾收拾”这在别人地盘上撒野的怪道。

  但贾逊却没答应。一来,他知晓这承平道是叶氏手里的人,眼下时局未清,他不好贸然动手。二来,承平道虽在溟西散布传言,但归根结底是在促进溟西同南沙的生意,与其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名声,还是银子流进兜里最为实在。至于这第三嘛……

  贾逊提着华袍,跟着观里接应的侍从拐至偏堂。

  至于这第三,那就是贾逊看上了承平道的信众。在溟西,贾氏尚可一手遮天,但放眼整个大周,除了枭雄叶氏,如今最为惹眼的便是承平道这位行踪不定的清也先生了。

  要是能同他将关系做好,日后做起生意来也不愁。

  想到这儿,贾逊跨进木槛时兴致颇高,难得亲切道:“许久不见先生,今日路过偶闻先生喜得新观,恭喜恭喜呀。”

  可那窗边人却不似他一般热情,临窗侧眸时只是微微向他颔首,道:“大公子。坐。”

  贾逊听着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琢磨不出什么来,笑意稍僵,转念一想这承平道是叶氏的人,一定听闻自己两头倒的事情,不高兴也正常,这下心里头舒坦许多,坐下时将金冠扶正了,寒暄道:“先生近来……”

  此时正值晌午,李意卿并未落座,只站在窗前,目光比他高一些,就这么顺着淌进小窗的碎日缓缓而来。

  逆着光,贾逊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无端觉得有些心虚,半张着嘴没法合上,只能硬着头皮把后半句补完了,“……可好啊……”

  “听闻近来溟西的车马往阆京跑得勤,”李意卿垂眼看着他,“大公子知道其中缘由么?”

  果然,这清也先生还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眼下如此说,是在等着贾逊自己给自己搬台阶下。

  贾逊也是生意上的老油条了,当即脸不红心不跳道:“哎,自然是知道了,一提起这事儿我心里头就苦。”说罢,他还皱眉装着苦样,继续道:“朝廷发话,圣旨都递到我府外头了,这……先生,眼下到底还是周朝。这……唉,您说,我哪敢不从啊?”

  贾氏在溟西当了几十年的土皇帝,朝廷的话听过几回?他眼下说大周,说朝廷,实则是拿着这“正统”来压他的话。

  “先生今日问我,是商道上的人没给您大人传过去?哎呀,这事儿办的……到底是我不仗义了,没跟您和叶大人讲清楚,眼下弄得我里外不是人。”贾逊眼下还不想与叶氏交恶,便叹着气道:“怪我,怪我。但我也不能不顾贾氏安慰,也为难的不行……叶大人不会埋怨我吧?”

  李意卿眼皮微垂,也不知听没听贾逊方才的解释,只是说:“阆京三城粮仓亏空,民田又被踏得乱七八糟,眼下要是没有贾氏的接济,这些人怕都熬不过冬。”

  贾逊觑着李意卿的神色,听了好话也不敢贸然回应。他从前和这清也先生做过几次生意,深知这人面和心黑的脾性,眼下不知在哪等着呢,便只说:“这真是谬赞了,先生大义,我不过是为了自家,凑巧行了桩善事。”

  他这两句话可谓是把李意卿的路堵死了,这样一来,李意卿既不能以叶氏之名索要,又不能用大义来绑架他。贾逊笑着看他,这清也先生素来狡猾,贾逊在他这儿没少受过气,眼下好不容易捉到机会,正等着看他笑话。

  李意卿却不急,只慢慢道:“贾氏过去收着溟西三州的税,可比阆京朝廷威风多了,听说从前张氏要嫁女,却被你们拒了?”他话音宁和如水,缓缓传进贾逊耳中,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朋友间的谈天说笑,“那张氏早年睚眦必报,心眼比针眼还小,眼下他们登上了万阶座,竟还容得下大公子么?”

  “先生这话说得不对。脸皮嘛,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贾逊挑眉笑道:“人之劣性如此,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如今刀尖都悬在脖子上了,从前那点恩恩怨怨算得上什么。”

  贾逊见李意卿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心下稍松,继续道:“其实吧,这事儿说到底也不难。我和张枫什么交情,和叶大人又是什么交情?只要大人一句不满,我就立刻把阆

  京的供应断了。朝廷没了我这层银子呀,军备呀,薄得和纸一样好戳,叶大人杀入阆京还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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