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连她自己都无暇分辨。
虽然梁朝曦昨晚失眠了,但她那一成不变的生物钟还是不紧不慢地按照原来的步伐,一大早就把她唤醒了。
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晕乎乎,浑身上下就好像被谁打了一顿似的,到处都酸酸软软的使不上劲。
翻了一个身,正打算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阿娜尔古丽。
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脆悦耳,只是语气中充满了罕见的犹疑。
“朝曦啊,有些话我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想和你聊一聊。姐姐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姐姐我是过来人,到底经历过这些事,但是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遍了,你能明白吗?”
梁朝曦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到阿娜尔古丽这样八成和昨天的事情有关,一下子就睡意全无了。
“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也都是为了我好。”
阿娜尔古丽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先压低嗓音问道:“那个,杨星野在你旁边吗?”
这么大清早的,要是她现在已经就和杨星野在一起了,那不是意味着他们昨天晚上就没有分开?
梁朝曦被这个不存在的假设激得满脸通红,急忙和阿娜尔古丽解释道:“哎呀姐姐,我们,我们两个人晚上没有在一起。”
阿娜尔古丽却笑了起来:“嗯,算他杨星野有点良心。还有你,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正在热恋阶段,这时候不管平时再聪明,也满脑子都是粉色泡泡,做出点什么事情都不让人意外。”
说道这儿,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的最后一丝笑意也随之消失不见:“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起过,在和祖丽提亚的爸爸结婚之前,我有一个特别要好的男朋友。”
想起那个记忆中依然年轻帅气的大男孩,阿娜尔古丽的语气不知不觉地温柔了很多:“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早年间能出疆上学的人不是很多,少数民族更是少之又少,我上大学的那会儿,全系就只有我一个人是维吾尔族。开学前军训的时候,同学们都起哄让我表演节目。对我来说跳个舞蹈什么的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在当时那种条件下,缺少了一个音乐伴奏。这时候是他站起来唱了一首我们新疆的民歌,就是那首《达坂城的姑娘》,帮我解决了难题,我也顺势跳了一曲。虽然我和他当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个人就是莫名的很有默契。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我们也以此为契机慢慢熟悉了起来,最后很自然地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听到这里梁朝曦大致就能猜到事情之后的走向了。
果然,阿娜尔古丽好像陷入回忆似的停了停,那种温柔如水的语气变得冷硬了些许:“直到现在,我们新疆的少数民族和汉族的通婚都不是很常见,更何况当年。毕业之后他为了我放弃了内地条件更好的工作,和我一起回到新疆。本来以为这样的举动已经十分能够说明他对我是真心实意,没想到我的父母还是不同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他怎么努力,甚至为了我去学维吾尔语,我父母的态度都十分坚决,任凭我反复恳求,依然如此。他们总是认为这是一件会被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议论到死的丢人的事,触犯到了他们活人的个根本,因此连大家坐在一起谈一谈都是一种软弱和罪过,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除此之外,身边亲近的人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一个支持我的。还有人告诉了我她姐姐因为受不了家庭的压力,结婚生子之后只能选择假离婚才能平息周围的非议。明明是相知相爱共渡难关的一对夫妻,过起日子来反而像偷情一样,都不敢在大街上走在一起。”
梁朝曦一边听,一边不自觉地眉头紧锁。
虽然她和杨星野还远没有走到这一步,但这种被全世界反对的感觉她很熟悉,感同身受。
“之后呢?”
“之后?之后的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以死相逼想要他们松口,没想到直接把我妈妈气进了医院。我自己反而被将了一军,收到了必须要立刻和他分手的最后通牒。如果我不同意,全家的长辈都会被我气死。侥幸活着的也没脸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当时他们告诉我的原话。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我终于受不了了,这样的家庭环境,就算我硬把他拉进来,他也不会好过的,长痛不如短痛,我最终还是向家人妥协了。”
梁朝曦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那,他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想到那个人有多傻,阿娜尔古丽竟然笑了笑:“他,他当然不甘心,更不相信我说因为夹在他和父母之间太累,已经感觉不到爱了。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他一直不肯放弃,总是认为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难关都会过去。看着他这样我更痛苦,为了逼他走,我答应了父母去相亲,然后和我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就是祖丽提亚的爸爸,火速订婚了。”
“所以他知道你订婚,才终于死心?”
“没有,直到我订婚他都觉得我是在骗他,是为了让他走所以在演戏。那时候我早就已经麻木了,连眼泪都已经哭干了,订婚之后我就马上准备结婚的事情,好像在报复我爸妈,也报复我自己。一直等到我真的结了婚,他才终于开始感觉到我们两个人之间再没可能了,但他还是坚持着不肯走,连我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许是在等我离婚吧!”
“直到我生下祖丽提亚,他才终于下决心离开这块伤心地回到自己的家乡。当时我刚生产完不久,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束花。”
阿娜尔古丽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泪流满面:“那束花夹在一群人送来的花里面,连卡片上也只是印刷着祝你幸福快乐的小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是就一眼,只要一眼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他送的。”
“之后他就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故事说到这里,电话的两头同时沉默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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