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打包的很实惠,粗略一掂都觉得很多。
纪评有些纠结的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发现可能装不下了,他尝试想往里面塞,却觉得还是有些勉强。
算了,拎手上吧。
笔,纸,代币,教会那儿拿的黑面包……
糟了!
刚刚拿出来看的乱编的神话忘了收进去了!
纪评猛地反应过来,调头往咖啡馆走,觉得自己恐怕是迷了心智,怎么那么急着就想走,太急了不说还漏东西了。
咖啡馆还是刚才那副样子,门一推铃铛就响,店员刚要笑着开口招呼客人,看到来人是谁,顿了顿:“纪评先生?怎么了吗?”
“有东西忘拿了。”纪评道。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还是确凿无疑到可以直接拿去告他亵渎神灵的东西。
他怎么会粗心到连这种东西都忘掉?
“哦,”店员恍然,“是埃尔金斯小姐正在读的那个吗?她刚刚还说要去还给您。”
……
上等的蜜蜡幽幽点燃,才做好的卡诺奇泛着热气,小银盘上装着点心,配有一副银制刀叉。
贵小姐坐在前面,脱了手套,背靠着柔软的椅背,正在专注阅读。湛蓝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失神盯着纸上的内容,像是读的太入迷了,连纪评半路折返都不知道。
店员唤了一声:“埃尔金斯小姐?纪评先生回来了。”
黛丽尔没动。
她长久地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对外界充耳不闻。
纪评已经快步走过去了:“埃尔金斯小姐?”
邪神在上,邪神保佑,保佑仁慈的埃尔金斯小姐不要向教会举报他乱写神话的事情,否则他只能搬家离开安斯特了,或者搬去另一个王国?
但他总不能每次都搬家……
乱编?说这是另一个神明?
无中生有造信仰会不会真遭雷劈啊……不对啊他确实跟随着一名邪神?他也从没说过自己信仰海神?那好像没什么好慌的?
纪评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慌错了方向。
他好像更应该慌张的是邪神也许会对他胡编乱造的神话不满意……
……
“我……”
黛丽尔猛地把纸翻过来盖到桌上,粗喘了好几口气,垂下头,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她读了多久,也许很久,又也许只有一瞬间,分明面前的卡诺奇还冒着热气,她却已觉得恍如隔世。
眼里脑里的最后一幕,都是那些扭曲着、变化着的文字,如歌如诉,粘腻的恶意如伺机而动的毒蛇,只待拖人一起坠入死亡。
她恍恍惚惚,好像看见了探不到头的深渊,背叛者挣扎着在淤泥里翻滚,苍老干瘪的手竭力向上试图求一分星光,却只碰到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神罚浩荡。
它宣告着批评与恩赏,死亡亦不算终点!
这绝不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视线余光处,她看见有人伸手,取走了那几张纸,温声问着:“埃尔金斯小姐?您看起来不太好。”
那是从深渊里唤醒她的声音。
这声音属于一位温和博学的未知存在,亦或是邪神眷属,他救下了自己和“海浪者”小队,从始至终态度都谦逊而礼貌。
这样的存在,侍奉的,怎会是一位如此残忍的神明?
黛丽尔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道:“这是,您信仰的神明吗?”
她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那回答是“不”。
可是纪评说:“嗯。”
这位先生彬彬有礼地,和颜悦色地说:“很抱歉,埃尔金斯小姐,我走的有些匆忙,不小心将它遗忘在了这里。这位神明来自我的故乡,我只是默写了一部分,并无意传教。”
无意传教?
黛丽尔攥着裙裾的手一下子收紧,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她简直想抛却所有礼仪与优雅端庄,大笑一场。
这算什么?
一名未知存在“不小心”漏下了写着他侍奉的主的神话的纸,这样的“匆忙”,这样的“无意”……是对她刚才请求的答复吗。
要么信仰海神,要么信仰一名未知的邪神。
这很公平,没有神明会庇佑非自己信徒的生灵。
黛丽尔轻声说:“您信仰的神明很伟大。”
纪评温和道:“当然,我虔诚的侍奉着我的主。”
他重新把纸张收入背包里,松了一口气,暗想还好埃尔金斯小姐没有再过多追问,否则他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完完全全就是现编的,连逻辑都没理好,得亏真的真神教会彼此之间神话也不相容,否则就真要露馅了。
黛丽尔还有些失神。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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