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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没睡多久,沈京墨就被一双手晃醒了:“我们得走了。”

  她眼睛酸痛得睁不开,被晨光一晃,忍不住流泪。

  陈君迁把她喊醒,就匆忙走到一旁去收拾包袱和帐子。

  见他一脸严肃紧张的模样,沈京墨怔了一下,迅速起身束好头发,与他一道收拾,边收边问:“时辰还早,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陈君迁没有解释,手脚麻利地把帐子和油布捆起来往马背上一扔,带她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路过昨天他们抓鱼的水潭时,沈京墨吃惊地发现,水潭边上原本郁郁葱葱的茅草,有一大片竟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踏平了。

  陈君迁指了指水潭:“昨天至少还剩七八条大鱼,今日已经一条都不剩了。”

  沈京墨震惊地眨着眼:“可昨晚风雨大作,谁会冒着那么大的雨来抓鱼?莫非是……山里的猛兽?”

  若真是这样,昨夜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陈君迁却摇摇头:“这些草是被人踏平的,很多人。”

  这下沈京墨更为不解了。

  “大人的意思是,很多人趁夜冒雨来这里抓鱼?可是,何必呢……这水潭如此隐蔽,鱼不多,个头也小,真想捕鱼,何必要选此处?而且昨晚雨势那么大,冒着雨,怕是连眼都睁不开啊。”

  陈君迁沉默了一下,没再解释,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我觉得不对劲,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得好。”

  这沈京墨当然不会反对,此次进山只有他们两个,压倒那些茅草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倘若对他们有敌意,仅凭他们两人都对付不了,谨慎一些也是应该。

  山路不好走,两人只能牵着马步行。

  原本经过昨晚的旖旎一夜,今早沈京墨睁开眼时,还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但眼下却也无心去想那些暧昧情事了。

  又走出不远,陈君迁突然停了下来,将马拴在树上,带上匕首,拨开草丛走了进去。

  沈京墨也紧随其后。

  昨夜玉带山下了一宿的雨,今晨虽然雨水已经退去,可地上还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湿滑无比,连鞋子也会陷入泥中几分。

  沈京墨走一步都要将鞋子拔出污泥再走,走得十分辛苦。

  但她也顾不上这些脏污了——

  没走出多远,在一片没有青草、露出地皮的泥地上,清晰地印着一连串杂乱的脚印!

  沈京墨一愣,陈君迁已经蹲下身去观察起来。

  “人不少,还都是男人。”

  陈君迁说完,顺着脚印的方向又走了几步,沿途出现了许多拦路的枝杈,不少已经被砍断了,斜斜垂倒在地上,断口处整整齐齐。

  沈京墨跟在他身边,很快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陈君迁也闻到了。

  两人小心翼翼循着那味道而去,在拨开一处高草后,沈京墨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险些叫出了声——

  地上躺着一只鹿,一只眼空荡荡地望着天,身子已经被剖得支离破碎,大部分背上、腿上的肉都没了,只剩下肚子鼓鼓的,侧面破了个硕大的血窟窿,两条细细的小鹿腿和半边还未完全成型的鹿头从窟窿中露出来。

  几只她认不出来的鸟落在尸体上吃着肉,见有人来了,都被惊得飞了起来,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盯着死鹿。

  脚下湿润的土地被血渗透,红得发黑。

  沈京墨惊恐得捂住了嘴。

  她在上京时也猎过鹿,可那些鹿后续是如何处理的,她并不清楚,更从未如此突然地直面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是猎户么?”沈京墨猜测,要猎这样大一头鹿,的确需要很多人才行。

  陈君迁摇头,脸色凝重:“猎户不会杀怀崽的动物,就算误伤,也会尽力救治后放生,绝不会就地宰杀。这一看就是吃过后剩下的,肉是用刀割下去的,骨头都砍碎了,寻常的刀可做不到这样。”

  也就是说,有一群男子,带着极为锋利的刀,天不亮就上了山,抓了鱼还不够,还要杀鹿割肉,然后不知去向。

  怎么看都甚是反常。

  陈君迁又往前追了几步,草一多起来,脚印就看不见了。

  他退回来对沈京墨道:“我们先下山,把鞋印拓下来,我有用处。”

  沈京墨点点头,回到那一大片杂乱脚印处,取出纸张,用最快的速度将其中一个最明显也最完整的鞋印拓下来后,两人不敢再多做停留,牵着马走到山下的小路上后,立刻翻身上了马。

  老马在无人的小道上奔驰。

  沈京墨心里想着那些鞋印,问陈君迁:“大人觉不觉得,那些鞋印长得很像?似乎是相同的花纹。”

  陈君迁也有同感:“统一的鞋子,是官家的人。”

  沈京墨想了想,猜到:“卫府的兵?”

  也不怪她这样想,长寿郡内只有这一支驻军,那么统一的鞋纹,寻常人家肯定不会用,只能是卫府统一发放的军靴才会有了。

  陈君迁也不能确定,他虽然在卫府当差,但满打满算也就去过几天,当然不可能记得军靴的鞋底长什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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