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刷下山体滑坡,那处又正好是低洼地段,很快就变成了个蓄水池。

  雨水积少成多,最终在几天前的夜里将其冲垮,涌入葡萄村。

  幸亏一路上还有崩塌滚落的山石阻挡,水漫葡萄村的速度才有减缓,否则陈君迁去接顾婶,八成就回不来了。

  但这些山石块头太大,就算把能找来的人手都用上,也得花个三五日才能把石头弄碎搬开。

  衙役把谢遇欢的话原封不动地报知陈君迁。

  他了解了如今的情况,又确认过陈大和陈川柏在县里安然无恙,以及除了葡萄村,永宁县其他辖地受灾并不严重后,才让衙役回去,并让谢遇欢想尽办法送些吃的进来。

  第三天,几名衙役背着好几袋粮食,翻过高高的北山,总算把当下最紧要的东西送到了葡萄村人的手里。

  村民有了吃的,陈君迁才有心思去解决剩下的事。

  当天下午,陈君迁聚集各家男人,分配了接下去的事务:

  这几日村中大部分土地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挖出来的牲畜尸体必须立刻焚毁掩埋以防传播疫病;

  各家重建,院墙和房屋不可再用夯土,都要改建石墙;

  村中仅剩的庄稼各家各户轮番派人看守,务必保住明年的种子。

  男人们很快商讨出了轮值的安排,各自离去。

  月上枝头,暴雨过后的夜空分外清透。

  陈君迁到家后便径直去了西屋,外衣也没脱,踢掉长靴便一头躺倒在了床上。

  床褥已经洗干净了,他却没有铺,直接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手代替枕头,衣裳代替被子,倒头就睡。

  这几日他实在是太累了,也无需讲究床铺得舒不舒服,哪怕让他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他也能一闭眼就睡过去。

  东屋里,沈京墨听见院门开关的动静,却没见到他人。往常他就算不住在她屋里,回了家也会和她打声招呼再走。

  今日她没见着人,觉着反常,披衣下地出来查看。

  西屋的门也没关,幸好这季节夜里不冷,沈京墨往屋里瞧了一眼,就看见陈君迁斜躺在床上,脏兮兮的衣裳随手盖在小腹上,一条腿因为床板不够长搭在了床外,沾着泥的靴子一正一反、一站一躺地散落在两处。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陈君迁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就被院中一声刻意压低了的惊呼惊醒了。

  惊呼声后是紧随而来的脚步声和潺潺流水声。

  有贼?!

  他的睡意顿时消散,鞋都没来得及穿,跳下床来一把拉开房门。

  皎白的月光把小院里的一切照得亮堂。

  厨房外的水缸边,一个娇俏的白影正背对着他,双手捧着脸上下来回地快速擦洗,撩起的水珠随着动作飞溅。

  此时夜已深了,周遭分外安静。

  听见西屋门打开的声音,沈京墨一慌,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后,马上又动了起来,而且速度比原先更快,似乎是怕陈君迁发现什么似的。

  陈君迁看清那人影是她后才放下心来,回屋把鞋穿好后才朝她走去。

  “三更半夜的做什么呢?”

  陈君迁随口问完,却发现随着他脚步声靠近,她擦洗的动作愈发快了。

  他脚步一顿,就见她挪动了下身子,原本他还能瞧见她的侧脸,如今却是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了。

  陈君迁疑惑地绕到水缸那头,低头看去。

  沈京墨却是“啊”地尖叫一声,猛地一把捂住了脸,转过脸去蹲下身子,将一张小脸深深埋在了掌心不肯让他看见。

  “怎么了?”陈君迁一头雾水,又怕她受了伤,担心地绕回到她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掰她的手。

  沈京墨挣扎了几下,无奈与他力气悬殊,腕子被拉开的瞬间,她慌张地把脸埋在膝上,小声地叫了句:“别看!”

  陈君迁哪会听她的?她越遮遮掩掩,他越怕她出了什么事。

  一手攥住她两条纤细的手腕,陈君迁摸到沈京墨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她不情不愿地仰起脸来面对他,眼神却只盯着鼻尖,一脸的懊恼。

  清亮的月光照在她脸上,陈君迁这才看见,她的额头、鼻尖、脸颊上沾着许多黑灰,白一片灰一片的,有些洗过却没洗干净的,水珠混着灰流成了一道黑乎乎的印子,有些让她蹭在了衣袖和膝盖上。

  他一怔:“你要生火?饿了?”

  既已被他看见了,沈京墨认命地向后一仰,下巴脱离他指尖,哀怨地望向厨房。

  “我想烧水,结果炉膛里的火太大了,扑了一身灰……”

  在上京,沈府各个厨房都配有专门的烧火丫头,如何控制火候大小,防止风口冒火星喷灰,都是有讲究的,沈京墨从未做过这些事,就连点火都是尝试了好几次才总算成功的。

  陈君迁看着她这一脸灰痕,和他初次遇见她那日似的狼狈,不由得笑她:“这种粗活喊我去做不就好了。”

  他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取来巾子给她擦脸,但只擦了两下,就被她抽走自己擦洗去了。

  陈君迁只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