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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了!”

  只一转眼,刚才还在门口不知在出什么神的人,已经撑在楼下一方小桌前,对着桌上一坛酒猛地灌上一口。

  古宁镇天寒,客栈掌柜每日都会备上烈酒,免费提供给修士喝,好让大家除完寒气再去除魔。

  岑世闻吨吨吨地灌酒,楼下其余修士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前几日没见这少年饮酒,还当是不会喝酒,如今看酒量可以嘛!这么烈的酒眼都不眨便灌了下去。

  虞舟随之下楼,眼底隐隐有些惊讶。

  她倒不知,她师姐竟还会喝酒。

  咚地一声,岑世闻放下酒坛,抹了一把嘴,喘口气才看向虞舟的方向。

  一坛酒下肚,她的脸上浮起几分红意,眼神却依旧清醒,并无醉意。

  虞舟走到桌边,见桌上还有其它倒好的大碗酒,犹豫着端起一碗,刚想抿上一口,便见岑世闻伸手要夺:

  “你又喝不了这么烈的酒,小心呛到。”

  虞舟抬高手臂躲过她的手:“师姐怎么知道我不能喝?”

  岑世闻微抬下巴轻轻一哼:“你就是不能喝。”

  碗中的清酒荡漾出几道波纹,酒香漾到鼻边,虞舟低头稍微嗅了嗅,确实有些呛。

  她抬眸看向岑世闻,对方微翘的唇角带着些得意,似乎笃定她喝不了。

  想起那一坛酒尽数进了对方肚子里,虞舟心里有点不服气。

  你一坛酒都能喝,这小小一碗,她怎么就喝不了了?

  她偏要喝。

  捏着碗边,她仰头倒上一大口,才进嘴里便觉得从喉咙往下火辣辣得呛,硬生生将那口酒咽下去,才终于忍不住弯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岑世闻顺势接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尽,拍着后背给她顺气:“早便同你说了不能喝,还要逞强。”

  “咳、咳咳!”虞舟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才抬起头,满脸通红地瞪她一眼,“师姐、咳,师姐激我、咳!”

  岑世闻伸手抹去她唇边酒渍,闻言嘴角的弧度大了些:“谁让你这么轻易便中计了。”

  她动作忽然顿了一下,指尖上移,拭去对方眼角的水珠:“怎么哭了?”

  不知是因为刚灌了一坛酒还是怎样,她的嗓音有些微微发涩。

  虞舟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听见这话便拿出帕子擦了擦,摇头道:“没哭,只是酒太呛了。”

  忽觉对方的手抚过眼尾,似乎在擦拭未干的泪痕。

  “别生气,我本来……确实没想让你喝的。”

  虞舟眨了一下眼,睫毛刮过对方指尖,似乎挠痒了她,便见对方蜷起手指,稍作停留后,慢慢收了回去。

  咚咚、咚咚、咚咚……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岑世闻早已心如擂鼓。

  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感到口干,让她……喉咙发紧。

  目光好不容易从眼尾的余红上挪开,又不自觉落到对方泛着水色的唇上。

  她刚刚才将上面的酒渍抹掉。

  岑世闻再一次伸手,轻轻擦了一下。

  软软的,热热的。

  大概是酒太烈,烈到烧掉了她的理智,她慢慢俯身,向着那酒意浸染后的唇。

  “咳!”虞舟忽然向后退上一步,揉着喉咙处皱起眉,“这酒当真是烈得很。”

  岑世闻一下子回过神,不自觉也退上一步。

  她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胡乱应着:“啊、是么?对、是,我、我也这样想……”

  咚咚!咚咚!

  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剧烈,岑世闻生怕被虞舟发现异常,不敢再去看对方的脸,越过她直直向外走:“屋里有些闷,我、我先出去了。”

  才一开门,迎面风雪扑来,一身的热血尽数冷却下来。

  踏到雪地上,厚厚的雪几乎能没过小腿,岑世闻无知无觉地走了几步,然后向前一栽,整个人埋进了大雪中。

  她要疯了。

  她刚才在做什么?

  她竟然……想,亲虞舟?

  “该死……”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句,“都怪岑雨眠……”

  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带着她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回去就把她那些该死的话本全扔了!

  很快,身后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岑世闻便听见虞舟跑过来,着急又慌乱:“师姐!”

  还未等岑世闻从雪地上爬起,一只手用力搂上她的肚子,将她从雪里一把捞起,见她没事才松一口气。

  “师姐趴在雪地里做什么?”

  岑世闻甩了甩脸上的雪,没敢看她:“……酒喝多了,降降火。”

  她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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