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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布安排指日可待。

  曲眉原只想着问真这里还在烧炭不便,听问真说完,便不再提出异议,又说起园中其他事来。

  问真所关心的无非是山上、山下对冬雪的应对如何,见各处无恙,便安下心。

  魏娘子上山一趟,不留早饭有失亲密,问真干脆叫含霜:“你们不要在我这守着了,只管吃饭去,叫厨房收拾一桌客饭,你们几个一处吃。我不在,你们更松快些。”

  魏娘子忙要推辞,含霜已经含笑道:“听闻您唤魏娘子上来,我便嘱咐厨房预备饭食了。她们说我多事,我说您对魏娘子一向关怀备至,哪里肯叫人空着肚子下山?瞧瞧,倒叫我说个正着。”

  又对魏娘子笑道:“多谢魏姊姊,托你的福,我们受用一回。”

  魏娘子闹得脸颊微红,只能满口称谢。

  —

  几个孩子一早起来见到有雪,都很兴奋,幸而还有傅母们跟随约束着,才没叫他们把雪揣进被窝里——此处指明瑞明苓。

  问星早起支窗一看,见院外长青的松枝上覆着新雪,洁白盖着苍翠,带着几乎能洗涤人心灵的幽静高洁。

  大自然赐下的恩泽奇迹,自有一番天然之美。

  她欢呼一声,蹬开软底睡鞋,跑到秋露前头,“妈妈替我找出门的衣裳,我要到姊姊那里去!”

  秋露一边笑道:“娘子处这会只怕正有人回话呢,小娘子去了可要乖乖的,不要闹人。”一边替她寻找衣裳,一条厚实的大毛斗篷,又翻出厚底的鹿皮小靴。

  问星的小暖坞与问真那里有些距离,她到的时候,魏娘子等人吃过了早饭,正辞过出门。

  迎面见到问星,众人连忙见礼,问星好奇地看着生面孔,含霜笑道:“这是山下田庄的管事娘子,魏娘子。”

  问星微微点头,魏娘子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见约五六岁大的小人,裹在朱红的斗篷里,戴着雪白风帽,只露出点漆似的眼睛与小巧的鼻尖,那眼睛圆溜溜的,清澈有神极了。

  因是堂姊妹的缘故,小娘子的眼尾微微有一点上挑,与娘子略为相像,这原本没什么,血缘如此亲近,一二分相像并不值得称道。

  但她总觉着小娘子的神情举止,似乎与娘子有些相似。

  这就像是常在一处耳濡目染出来的。毕竟小孩子总是不自觉地模仿身边年长可靠的大人。

  魏娘子低身,替问星拍拍斗篷下摆的雪,“新雪不厚,道路湿滑,十七娘子小心足下。”

  问星客气有礼地笑道:“多谢娘子关怀,我记得了。”

  含霜交代凝露抱问星进去,自己与曲眉送魏娘子出门,小竹楼里,问真与季蘅正吃早饭。

  她吃饭一向很慢,尤其早起心情好,不疾不徐地吃上两刻钟是有的。

  问星见正赶上饭桌,连忙进去,问真好笑地睨她一眼。

  “给十七娘子加个座。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不错的点心,端两碟子来。”问真一边示意季蘅不要拘束,继续吃饭,一边吩咐。

  问星老老实实地解下大衣裳,盥了手入座,只是眼珠还滴溜溜地转。

  问真的习惯是食不言寝不语,但问星在她身边已经打破太多先例,她不是拘礼迂腐之人,便不在意了。

  她干脆问:“怎么了?”

  “我想方才出去的那位娘子。”问星冲问真讨好一笑,才乖乖发问:“她在庄子上管什么呀?我听秋妈妈说,姊姊的庄子做丝帛纺织的多,可魏娘子身形高大、指节粗糙,并不像是与蚕桑打交道的人。”

  以纺织、刺绣等事为业的女子,哪怕家中负担再重,一定会仔细地保养自己的手,丝线是最娇贵的。

  问真无奈地看了问星一眼,“你再听话,不要只听一半,素日在我这里,听到什么都往心里去去。谁说我的庄子就只做丝帛纺织?前阵子的鲜菜、鹿肉,你没吃过?”

  问星尴尬地顿住了,问真叹了口气,“但你能看出魏彩并非侍理蚕桑之人,倒细心,算进步了。她是云溪山下几处庄田的总庄头,负责管理一切农耕人事,秋t日她还到府里请过安,只是当时你病着没见到。”

  问星顾不得尴尬,惊讶道:“她是总庄头?这样厉害!”

  问真看出她惊讶在何处,笑道:“她能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一定能将几处庄田摆弄清楚,管理明白,我又有何信不过她的?”

  女子做庄头,当然是极少数,至少京中目前只有魏彩这一例。

  但她就是做得极好!

  问真一向用人不疑,魏彩当日既然能取信于她,她就给予魏彩帮助,魏彩果然没叫她失望。

  问星从这句话里嗅探出,其中应该有许多旧年故事,但问真不是爱讲故事的人,她便按捺住好奇心,只道:“能叫姊姊如此信任,那位魏娘子真是厉害。”

  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发出邀约:“我来找姊姊,是因为今晨醒来,见院墙外的松柏上覆着白雪,煞是好看,想请姊姊赏雪游戏!”

  “好啊。”

  问真欣然答应,并问:“你打算自己筹备,还是我叫含霜帮你筹备?”

  问星原本只是随口邀请,如寻常小坐赏景一般而已。

  然而问真如此说,涉及“筹备”二字,就不是小坐那么简单的了。

  问星敏锐地察觉到一点隐隐的考核苗头,自忖这一年跟着姊姊,陆续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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