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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不来。”

  “想不来就好好养伤,西北苦寒,军营枯燥,日后有的是时间想。”

  谢烨的眼瞳如漆黑点墨,慢腾腾的在眶中打转,半晌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谢烨。”裴玄铭忽然道:“我问你。”

  “那日我进宫面见圣上,你是不是就在内殿里?”

  谢烨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又不理会他了。

  裴玄铭坐在床畔,半晌将手伸出去,握在那人手腕上,感受着他微弱而平和的脉跳。

  过了很长时间,他叹了口气,翻身上榻,伸臂将谢烨抱在臂弯里,紧着嗓子道:“对不起。”

  谢烨没睁眼睛,呼吸却急促了一点,那天在客栈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退,他现在下意识抗拒裴玄铭的靠近。

  “放开。”他颤抖着道。

  裴玄铭不放,他一手揽着谢烨的肩膀,一手横在他胸前,把玩着他的发梢。

  “对不起。”裴玄铭又重复了一遍:“我那天太冲动了才……以后不会了。”

  谢烨睁开眼睛,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拧着身侧躺过去,不肯让他抱着。

  裴玄铭无奈,只好收回手,在他旁边躺着合上眼,一路奔波,从西北到京城连夜赶路,到将军府时连个觉都没睡就忙着布局劫法场,好不容易把李彧诓骗过去,紧接着就立刻赶回来。

  说不累那是在扯淡。

  不过裴将军天生跟“休息”这两个字犯冲,没等他睡着,门外就有人来打扰。

  “将军!末将有事要禀报将军!”

  裴玄铭无可奈何的起身披好衣服,给谢烨把被角掖了一下,然后起身到外帐去听他要说什么。

  “将军,前些日子将军不在,京城那边送来了一些发配边疆的劳力,给咱们派来修城墙的,但是看守疏忽,不慎跑了几个出去,末将已经处罚了那几个看守劳力的士兵了,只是跑出去的苦力,要不要追回来?”

  裴玄铭揉了揉太阳穴,思索道:“从京城发配边疆充军修长城的苦力?”

  “京城又是哪家被满门抄家了?”

  “回禀将军,是二皇子李景辞府上众人,前段时间二皇子因瞒报军情,以欺君之罪被废除封号收回赐地,幽禁在宫中不得出门,府中伺候的下人小厮一律流放充军,然后就送到咱们这儿来了。”

  “将军你回京这么多天,竟没听说此事?”

  裴玄铭还真没听说。

  但是按理讲,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除非有人刻意隐瞒。

  但是谁能把回京以后侍奉他的人全部封口,一点风声都不让裴玄铭听见呢?

  裴玄铭足足在位置上静坐了一炷香。

  “将军?”手下将领试探性的道。

  裴玄铭回过神,继续问道:“原先攻打明渊阁的,是不是就是这位二殿下李景辞?”

  “没错,正是他里应外合,一举剿灭了明渊阁众徒,将明渊阁阁主诛杀当场。”那将领信誓旦旦道。

  裴玄铭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不予置评,毕竟明渊阁阁主本人现在正躺在他的帅帐里,待会儿还得伺候此人换药吃东西。

  西北白天夜里昼夜温差大,谢烨才退烧没多久,若是又病起来,那麻烦可不止眼前这么点。

  裴玄铭又走神了。

  “将军。”将领又提醒了一句。

  裴玄铭的思绪才又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二皇子被幽禁,贬为废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本帅一点都不知情?”他不悦道:“我离开西北前,你们也一点风声没听见?”

  “您离开后,那批劳力才到的西北,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晓此事。”将领委屈道:“只是没打听到,二皇子为何被贬,送人来的官员对此都极其缄默,避而不答。”

  裴玄铭道:“知道了,明日便去捉拿那些逃走的劳力,你们可有这些人大致逃跑的方位?若是没有,就每个方向都派人搜索,一寸一厘都不要放过。”

  “不必如此费力,据我们派到附近匪窝的探子来报,这群人应该就是藏在了秘境周围的千钧潭旁边,他们从劳力队伍里逃走后无处可去,只好投奔了土匪。”

  裴玄铭挥手起身:“那正好一并收拾了。”

  “是,将军。”

  裴玄铭回到里帐,谢烨仍然呼吸均匀的睡着,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坐在炉火旁静静的烤了一会儿火,簇簇火苗在他眼睛里跳动着温暖的光芒。

  又过了些时候,谢烨醒了,在身下的狼皮毛毯上翻了一下身,睁开了眼睛。

  裴玄铭便走过去扶起他的肩膀,将剩下的药汤喂进去。

  谢烨刚睡醒,神情看上去还有一点发懵,眸光水润呆滞,带出点无辜的意味。

  裴玄铭坐在他身前,接过他手中喝干净的药碗,开口喊他道:“谢烨。”

  “嗯?”

  “你如今相信我吗?”裴玄铭问。

  “嗯。”谢烨声音沉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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