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这些天,无一天不在担心。既怕六王爷起疑,不再与丐溪楼商谈,又怕六王爷与百山郡交易,三姐算不过六王爷。
六王爷此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能从二王爷手里活着从国都出来,就不是表面那样和善。
何况,三姐若是真有野心,同样有野心的六王爷,未必看不出来。
林四突然觉得,自己不回大周也可,免得三姐着了六王爷的道。六王爷以后都想不起五弟才好。
可十天后。
萧厉见了霍五。
……
炎国边陲,烈风卷起一路黄沙。
六王爷萧厉一袭玄色劲装,与属下一行扮成普通商队的一员,随霍五商队一同从水港出发前往树海岛谈一笔生丝生意。
萧厉之所以同行,是有确切消息表明,林之念最近在树海岛督促事务。
江畔旗帜猎猎,一艘艘船舶停在岸边,码头上人来人往,商队更是络绎不绝。
萧厉站在码头上,看着繁荣的商道,知他治下的繁荣,不单如此,他治下每年还为朝廷纳最丰厚的税粮,但是这些,在父皇眼里都不及二皇子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子为他生的孩子。
就算二皇兄蠢如猪,在父皇眼里恐怕都是好的。
一艘大船停在码头,船身彩绘古朴典雅,高大的海神木刻立于船头,很多货物、人员,都在陆续登船。
号角声响。
林四上前:“老爷,该登船了。”
萧厉点点头,以后会不一样的。
缆绳已解。
号角更鸣,船身微微一震,挣脱岸的束缚向大海行去。
林四迎着风,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手掌不禁紧紧握住栏杆,近二十年了,他终于要回到故土。
他知道在六王爷心里,树海岛现在还没有具体归属地,树海岛本又是多国交汇之所,人流往来本就复杂,不容易暴露行踪。
但,对他来说不一样,他自卖不是为了远离家人,甚至没有想过会被卖这么远,连往回寄银子的途径都没有。
如今他要回去,阔别已久的故土,他以为死都回不去的地方……
……
树海岛,银龙府。
林之念的确在树海岛。
一来,等萧厉后续;二来,会当地各大龙头。
秋平整军,凌文韬带着红玉、红潜整治树海内务,但似乎老爷子压不住树海这些海上讨生活的船主。
今晚这场宴席便是各大船主们为她准备的接风宴。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银龙府内张灯结彩,丝竹之声袅袅,珍馐佳肴满桌,高声曲合,一派繁华热闹之景。
林之念一袭正红色郡主朝服,头戴树海海皇冠,就那样闲散地坐在主位上,无需几分威仪,已让每位走进丈许的人,自发放低了三分音量。
酒过三巡。
林之念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懒散地撑着脑袋,谁来敬酒,都豪爽饮尽,也是喝得尽兴,脸颊微微染了一层红晕,姿态更为闲适,目光流转出几分温柔,却依旧没有人胆敢上前挑衅。
他们这些船主疯了,才会觉得坐在上面的女人真有她表现的那么好说话。
别忘了打下树海岛的蛟龙舟、雷霆筒都是出自这个女人之手,她还出兵了南石郡,这些如果距离他们还算远,那么一把端了他们的粮仓云丰,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蛟龙盘珠,虎卧而寐,再温馨,也没人觉得是猫鼠般可欺。
场中觥筹交错,众人寒暄间,视线若有若无都落在为首的人身上。
百山郡郡主亲自坐镇树海岛,是对他们这些船主失了耐心了吗?百山冥顽不灵的豪绅最后剩了多少,他们已经打听过了。
可握在手里的码头、船只、海路怎么可能说让就让出去,若是郡主一意孤行,他们该有的利益又能保住多少?
怎样才能让百山郡主打消整合树海岛的主意?
树海是岛,可不是郡,怎能都一意孤行?
树海的几个船主,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想让对方先出头去探探百山郡主的底线。
琵琶声落。
编钟发出低沉的嗡鸣,不知名的海上乐器吹出神秘的曲调,似远古战场上的号角,弦音铮铮,激荡着人们的心弦,仿佛这些还不够,又混入了战鼓之音,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胸膛。
二十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从场中现身,剑眉星目,容色绝佳。
乐声骤然高亢,男子们如离弦之箭般动了起来。
他们身形矫健,步伐灵活多变,时而如猛虎下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时而如蛟龙入海,身姿轻盈而矫健,
手中的长剑挥舞起来,剑影闪烁,如同一道道银色的闪电,绝美地划破了夜空。
为首的男子,一个凌空跃起,在空中旋转数周,手中的长剑如同一轮明月,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锐利又唯美。
林之念抬眸,慢慢收了撑在头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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