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彻的赞赏,陈规却是谦虚了起来:
“臣不敢居功。是火药司全体同僚共同努力,才有今日之成果。”
“唉。”李彻开口打断,“他们有他们的功,你也有你的功劳,都该赏!”
陈规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若殿下执意要赏,不如多给火药司两成经费如何?”
此言一出,李彻还没说什么呢,其余部门的官员顿时急了。
“还涨?你要不要脸了,火药司的经费数倍于我等,你还要涨钱?!”一名官员当即驳斥。
“我等日子过得紧巴巴,你们火药司一个月一涨钱,每日光是放炮就远超我等经费了,奉国再有钱也没有这么浪费的!”立刻有人附和道。
“姓陈的,你莫要得寸进尺、欲壑难填、贪得无厌、贪多务得!”这位更是成语大王。
还有人撸着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本官没当文臣之前也是带兵的,你若是听不懂道理,我也略通一些拳脚!”
“别逼本官找根绳子,吊死在你家房梁上!”
大堂顿时炸了锅,数十个官员当场红温。
是,大家都知道你火药司劳苦功高,就连殿下都说过,大胜高丽、契丹有火药司一半的功劳。
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如今奉国高速发展,每日的支出都是天文数字,其中一多半都用在了建设奉国大学和火药司上面。
建设大学就算了,再怎么费钱也是一锤子买卖,建好了也就不用钱了。
但火药司不一样,那是持续不断的支出,而且随着火器越来越发达,费用肯定也是越来越高。
冬天商队又不好入关,诸葛哲和钱斌只能尽可能缩减其他部门的开销经费,这就导致其余部门的官员叫苦不迭。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则是寸步难行,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面对诸位同僚的围攻,陈规也不是好惹的,指着鼻子挨个反击:
“放屁!我火药司花的是多,但每一笔都不是白花的!”
“你们光听见放炮声,殊不知造出的火炮不经过实验,岂能带到战场上?若是炸了膛,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你等高高在上,不把将士们的命当回事是吧?”
“还特么有你!你要吊死在我家房梁上,老子就揣几枚手雷去你家后院,往你那个比你闺女岁数还小的小妾房里钻!”
陈规不愧是玩火药的,骂起人来绝不含糊,火药味十足!
不过,能上奉国朝堂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每日和这群悍匪同朝为官,自是养出了一股匪气。
两波人激情互喷,若非有霍端孝和一众将领在中间隔着,怕是都要动手了。
曲近山等新来的官吏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如此‘豪爽’的文官,也从没见过如此‘朴素’的朝堂争斗。
反观奉王殿下,不仅没有出言制止,反而笑着在上面看戏。
感觉到众人的眼光,李彻还对他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无妨,有人会出手!
待到众人争吵到白热化,陈规已经脱了两只鞋扔出去时,大堂后面传来一阵锁链的响动声。
却见一名身戴枷铐的中年官员缓缓走出,其貌不扬的脸上不怒自威。
“都给本官住口!”那官员一声呵斥,众人齐齐噤声。
“把这里当成什么了?菜市场吗?”王永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再有当堂咆哮者,严惩不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新来的官员武将见此情况,肃然起敬。
虽不知这位官员的名号,但绝对是刚正不阿、官声极好之人,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威慑力。
却是不知,这位为何戴着枷锁上朝,想必是有什么不凡的典故吧!
李彻对王永年笑了笑,这纪律委员真不赖,有事他是真上啊。
而且他自己是戴罪之身,所以根本不怕得罪人,不管对方是谁,一律按照法条和规矩办事。
之前也有一个官员不服,当场反驳王永年。
结果王永年二话没说,直接让侍卫把那人拖出去,重重打了二十大板。
责罚都是不重,但丢人啊,当着所有同僚的面脱了裤子,冲着白花花的屁股打的。
自此以后,没人再敢小视王永年,奉国朝堂也算是有了纪律。
王永年恭敬地向李彻拱手,转而退到一边。
虽然人退了,但阴森犀利的眼神却依然停留在众臣身上,只让人脊背发凉。
“此事,且容本王考虑考虑。”李彻缓缓开口,“归根到底不就是要钱嘛,都不要急,早晚会有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彻却感觉有些棘手。
光靠商队的收入还是太慢了,更何况自己得罪了世家,恐怕未来挣的钱只会越来越少。
若奉国想要保持飞速发展的劲头,还得多找几条财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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