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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崛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其实,容津岸能带领禁军卫队大张旗鼓地闯入齐王府救下叶琛,便已经说明他与嘉泰帝的关系远远超出了孟崛从前所以为的,容津岸想让三皇子为掳走叶琛付出代价,事涉皇家,孟崛必须要尽可能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同为父亲,我当然明白你的感受。”他定定道。
这些天叶采薇和容津岸为了叶琛,两个人都瘦了憔悴了一大圈,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
叶采薇的尴尬在听见熟悉的嗓音后瞬间逐渐消散。
只留有些许五年未见的生疏。
她静静地看了容津岸一瞬,一双澄亮的眼眸清澈又无辜。
一夜过去他的状况并未好转多少,双唇仍是惨白无色,眼下乌青浓重不知是何时醒来的。
叶采薇小声解释道:“我是住在此处的村民,昨夜大雨见你倒在山林中,便将你救了回来。”
容津岸微眯了下眼眸,视线仍在打量着叶采薇。
眼前的少女肤白如雪,模样精致,即使她身上仅着一身粗布麻衣,却和此处贫瘠荒凉的屋舍略显割裂。
不施粉黛,却仍是艳冶柔媚,让人实难将她与她所说的“村民”结合在一起。
荒山野岭,血流成河。
容津岸不信一个小姑娘会有胆子将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就这么捡回家来。
甚至……
“你脱了我的衣服?”
叶采薇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来,微垂眼帘小幅度地搅着手指,嘴里嗓音更轻了:“昨夜你的衣衫都湿透了,污血混杂,就这么让你躺上榻,只怕那被褥都用不得了。”
语毕,她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不想弄脏床榻罢了。”
容津岸身体虚软无力,几乎难以动弹更无法坐起身来。
但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上舒适干爽,没有雨水没有汗渍,更没有血渍凝固后的黏腻。
这个小姑娘不仅脱了他的衣服,更帮他擦干净了全身。
她说什么也没看到,谁信?
容津岸对叶采薇的解释默不作声。
屋内再次沉寂下来,叶采薇却并不是很慌张。
只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轻声细语道:“昨夜你血流不止,我便用家中药材为你伤口简单敷药处理过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容津岸眸光冷厉,几近质问:“你用的什么药?”
“是我在市集买的一些血竭。”
容津岸又沉默了。
他无法起身查看自己的伤势,自也不知叶采薇所说是否属实。
但身体的确没有别的异样,甚至连腿上伤处的疼痛也似有缓解。
屋中的少女面对他的冷厉一直温言以待,像是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兔子,却又胆大得丝毫不避讳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思绪间,方才还站立不动的少女不知何时起身去了屋中另一侧,再度走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简陋的茶盏,内里盛满温水向他递来。
“要喝点水吗?”
容津岸审视的目光在叶采薇走近后越发直接。
他紧盯着她,默了片刻才唇角微动:“多谢。”
叶采薇容言微躬着身子便伸手去扶他。
清甜馨香如春风拂面,令容津岸有一瞬晃神。
臂膀毫无阻隔地感受到温软的触感,像是压根没有什么力道,那只白玉小手也根本无法一手圈住他的手臂。
耳边屏息用力的闷声传来,容津岸这才收回思绪,咬了咬牙凭借着自己大半力气终是坐起身来靠在了床背上。
被褥险些滑落,叶采薇比他反应更快一步将被褥拉扯住,遮挡一片光景,仅露出肩颈和一双肌肉线条起伏的手臂。
容津岸以往在军营对赤膊早已习以为常,可此时身边并非同位男人的糙汉子们,而是个软软嫩嫩的小姑娘,叫他实难适应。
面色僵硬之时,容津岸却瞥见小姑娘一脸如常,甚至还面不改色地将温水体贴地递到了他嘴边。
容津岸试图抬手去接,起身却已是让他双臂无力,只得微微探头,就着叶采薇的手张唇饮水。
如此动作,甚是唐突。
叶采薇却并不在意,思绪显然不在这里。
待容津岸将一杯水全数喝尽,叶采薇微微退后了半步。
容津岸本就高大,叶采薇记得他以往站立时几乎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
如今他半身坐起,即使面上还带着伤痛的虚弱,却仍旧给人增添了些许压迫感。
叶采薇微微缓了瞬心神才轻声道:“公子,昨日我用血竭替你敷药止血,想必伤口应是已经不再出血了,只是我看你那伤口兴许不只是皮外伤,仅是止血或难痊愈,不知你是否需要别的药材,我可以替你去山下镇上采买。”
温水划过喉咙暂且舒缓了干涩,容津岸侧头淡淡地看了叶采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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