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强大到极致的omega神色如常地下了测验台,接下来他走到哪个项目,哪个项目便会有无数围观者连忙给他让开位置。
甚至到了最热闹的短跑和格斗场上,原本谁也不服谁的alpha们见他过来也纷纷让开位置,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他测验完。
而曾经对兰舒满腹牢骚的新生,在这一刻也终于在头皮发麻的震惊中深刻领悟了,这个omega的首席之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兰舒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他就那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所有项目。
当他结束最后一个项目准备离开时,龙乾和他的朋友们刚好从校医室走了出来。
兰舒远远地瞟了他一眼。
那人后颈处的抑制贴似乎已经换成了alpha专用的,自己给他的那个应该已经被扔掉了。
基地模拟出的虚假落日悬挂在天边,扫下来的余晖倒是和真的一模一样。
龙乾的舍友和那群新生簇拥着他向田径测试场的地方走去,兰舒一个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似乎有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没有回头。
*
黄昏很快如流水一样消弭,浓墨一般的黑夜再度降临。
强效抑制贴能够维持24小时的前提是不沾水,可一下午测试完所有项目的兰舒显然受不了就这么一身黏腻的陷入睡眠。
他回到宿舍后依旧没有开灯,垂眸从便携光脑上下单了新的抑制贴后,才站在镜子前一件一件地脱了身上的衣服。
昏黄的月光下,粉色的抑制贴被人从后颈上扯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中。
扯下抑制贴的一瞬间,泛红的腺体猝然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巨大的空虚感紧跟着袭来,心口像是硬生生被挖掉了一块肉一样,难受得让人抓耳挠心。
但兰舒早已适应了这种空虚,整个人甚至有些说不出的麻木。
他脱掉身上最后一丝布料,任由那点机械般的生理渴求在无声中弥漫,而后抬脚走进了浴室。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浴室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同时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水声。
绰约的人影在浴室中若隐若现,像是古神话中于云雾缭绕中沐浴的神明,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这场沐浴刚持续到一半,身处其中的人便蓦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骨髓之中,似乎有什么微妙的感觉正在破土而出。
那不像是标记结束的空虚,反而更像是另一种过于熟悉的,宛如攀附在骨头撕咬的酥痒。
兰舒骤然间停住了动作,电光石火间,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他今天和龙乾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久到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已经将他腌入味,哪怕是脱了外衣在外面静置良久,他的衣服上还是难以避免的沾染了些许残留。
而一旦兰舒像刚刚那样毫无防备地扯下抑制贴,周身残留的信息素便会瞬间卷土重来,裹挟着他陷入万劫不复。
是疏忽,还是故作无意的期待?
一切都来不及细想了。
那酥痒好似要把他的灵魂掏空一样,只给他留下了滚烫的躯壳和炙热的欲望,将他煎烤得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温热的水珠只是滚过肌肤,便惹得果实汁水四溢,摇摇欲坠。
黑暗之中,照片依旧高悬在墙壁之上,像是漠不关己的看客。
桃花香气扑面而来,在整个空间内弥漫,最终浓郁成了一股香甜到极致的桃子味。
夜色下,浴室微弱的灯光像是舞台上对不准的打光灯。
一双手蓦然从门后伸出,颤抖着按在了半透明的门扉上。
水珠顺着指尖滑落,熟透了的omega咬着牙从浴室走了出来,可尚未走几步,他便撑不住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和往日的训练比起来,这一下其实并不疼,可此刻任何碰撞和刺激,都能激起一波难以想象的情潮。
时间就那么在凝滞过去了半分钟,仅下半身裹着浴巾的omega终于从地板上撑起了湿漉漉的身体。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滴在肩膀上,于黑暗中滑落,在身下聚成了一个盛着月色的小洼,映照着那人狼狈的情态。
本该为死物的照片高悬于顶,此刻却被什么人借去双眸,像是远古神话中,窥探着神明沐浴的卑劣者一般,悄无声息地旁观着一切。
兰舒对此一无所知。
他咬着唇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自己靠在角落里,颤抖着去拿旁边箱子里的抑制贴,可箱子离他还有一定的距离,不得已侧身去够其中的东西,腰间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浴巾随着这一动作彻底滑了下去。
完美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猝不及防地撞进什么人的眼底,堪称刺目的白皙像是一汪坠入人间的明月,皎洁得让人忍不住心生阴暗。
兰舒喘着气探进医药箱中,一把攥住了其中所剩无几的几枚抑制贴,指尖在那一刻白得近乎透明,身体的炙热几乎要烧毁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只要把抑制贴贴上去,一切问题都将得到解决。
可他哪怕是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以惊人的意志力意识到——不行……以他现在的状况,抑制贴恐怕不一定能管用。
而他只有一次机会,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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