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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鞘就地画了几笔,作成地图:“殿下且看此处——”

  谢瑾依言看去,便与之谈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不知不觉已二更天。

  鲁直是个军痴,与谢瑾聊得投入,这才想起时辰晚了,问:“对了,殿下打算何时动身往南?我好派人护送殿下一程。”

  谢瑾忙道:“不必麻烦,我有灵昭陪着,明日一早就走。”

  鲁直一愣:“殿下怎的如此着急?”

  谢瑾眼底笼起一丝不可察觉的暖意,望向那炙热火苗,目光却陷入似水的柔和中:“立春将至,我与人有约。”

  ……

  翌日一早,主仆二人便离开了鲁家军营,沿着来时的水路返程,前往万清山。

  两岸风清云渺,视野开阔。

  谢瑾依栏立于船头,不知为何,竟比来时还要难安。

  不过不同的是,此刻他心中有忐忑,有悸动,甚至还有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喜悦。

  “殿下,喝水么?”

  谢瑾淡淡“嗯”了声,接过灵昭递过来的水壶,饮了一口。

  灵昭接回水壶,耳廓微动,顿下了,忽问:“殿下是在紧张么?”

  “嗯?”

  “殿下的心跳得比平日快。”她很平静地告知。

  谢瑾微凛,连自己都未察觉,不大好意思地捂了下心口:“是么……”

  好在灵昭不多话,也没追问他究竟在紧张什么,否则谢瑾自己也答不上来。

  难道真是因为要见裴珩,与他……

  就在这时,忽听得船上传来一阵惊叫。

  但见一只巨大的白鹰扑腾着翅膀,直直俯冲下来,嚣张凌厉地踩过甲板上的人群,又振翅朝谢瑾扑飞过来——

  船上有人在骂:“哪来不长眼的畜生!?”

  “这大鸟还会伤人!都避开!”

  那鹰一袭白羽温润,可却强势凶猛。

  只一眼,谢瑾就想起了乌兰达鲁。

  所幸未等那白鹰近谢瑾的身,灵昭听声辨位,已将掌中的壶盖迅疾飞了出去,击中了它的翅膀。

  白鹰当即一掉,可并不甘心,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才飞走。

  “殿下没事吧?”

  谢瑾沉肩:“没事。”

  灵昭又说:“方才有东西掉了。”

  谢瑾经她提醒,才发现甲板上有张字条,正是那白鹰所留下的。

  他弯腰拾起,拆开一看,眉心微蹙。

  灵昭警惕:“是什么?”

  谢瑾鼻尖抽了丝冷气,道:“有人约我在下个码头见面,说有要事相告。”

  ——是关于裴珩那日赴谯丽公主约的真相。

  信上虽未署名,可写这信的必定是个北朔人。

  他们的鹰能寻到船上来,至少是掌握了谢瑾的行踪,无非是碍着在大雍之境,不敢明面对峙。

  “殿下要去吗?”灵昭没有情绪地问,听凭谢瑾作主。

  事情已过去近半年,谢瑾的确尚存疑虑。

  谢瑾眉头还拧着:“我刚助鲁家军收复巴岭,他们心中不平,多半是想施诡诈之计。”

  何况裴珩想说时自会说,不必由外族人开这个口。

  他该信他。

  风中已有了几许春意。想到此处,谢瑾心底阴霾一扫而空,又多了丝期盼,温和笃定一笑:“不去了,赶路要紧。”

  ……

  御驾摆到灵福寺已有三日。

  几年前裴珩随父皇入寺礼过佛,他生性懒散又不信佛,多数时候都在禅房睡觉,面子上的事自有谢瑾代劳。

  可如今他反倒没了自由,斋戒朝拜,样样都得他这个皇帝来领头。

  袁太后敬佛,见裴珩难得来一趟,又不肯让他偷懒。

  一早焚香拜完,裴珩又得领着百官跪坐在大殿金佛前,听怀真主持诵经讲学。

  这本是极庄重肃穆的事。

  可裴珩心思全然不在这,昏昏欲睡间,又有些如坐针毡。

  不知过了多久,姚贵猫着身子进来,到他耳边低声传话:“皇上,人到了。”

  裴珩一下醒了,差点要不顾场合起身动作。

  一旁的袁太后捻着佛珠,有些奇怪地轻瞪了他一眼。

  裴珩才装模作样是跪得累了,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借机往后一瞥。

  就看到谢瑾刚赶到寺中,没去歇会儿,就按礼佛规矩入了列,直接跪坐在了最后排的软垫上,与众人一同听经。

  两人数月不见,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还隔着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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