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云雾在脚下翻涌，宛如实质的棉絮裹着湿润的山风扑面而来。
阿楚抬手拨开沾在睫毛上的水汽，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石壁，转头时正看见晏辰蹲在块突出的岩石上，手里把玩着颗手雷，金属外壳在斑驳的阳光里闪着冷光。
“瞅着架势，咱这是摔进云海了？”晏辰把保险栓咔哒一声扣回去，顺手往战术背心里塞，眼睛却瞟向远处悬浮在半空的琼楼玉宇，“灵剑山的山门排场是挺大，就是这空气质量，比咱上次去的那个工业废土世界强太多。”
阿楚从背包里摸出无人机，展开螺旋桨的动作行云流水，“别感慨了，先派个侦查兵看看情况，上次在陈情令世界被温晁的人追得差点丢了机器狗，这次可得机灵点。”
无人机嗡鸣着冲上云霄时，山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少年清亮的嗓音和老者的呵斥，隐约能辨出“作弊”“投机取巧”之类的字眼。
晏辰耳朵动了动，突然拍了下大腿从岩石上蹦起来，“哎妈呀，这不是王陆那小子入山门的名场面吗？”
阿楚调试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屏幕里果然出现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正对着位白胡子老道挤眉弄眼，旁边还站着个抱着剑鞘的青衣少女。
“瞧瞧那欠揍的小表情，跟动漫里一模一样欸。”阿楚啧啧称奇，忽然压低声音模仿王陆的语调，“老人家，您这测试也太没新意了吧？”
晏辰正往防弹衣里塞弹匣，闻言差点把AK47的保险栓拽下来，“你可别学了，等会儿真人过来，咱要是露馅，指不定被当成什么妖邪外道。”
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弟子簇拥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道人走来，看那服饰正是灵剑山的外门执事。
阿楚迅速把无人机升到云层里，晏辰则利落地将枪背到身后，扯了扯身上临时找来的粗布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迷路的樵夫。
“两位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中年道人眉头紧锁，手里的拂尘轻轻晃动，灵力波动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晏辰刚要开口，阿楚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抢先露出个无辜的笑容，“那个哦，我们是山下的村民啦，上山采点药草，没想到迷路了欸。”
尾音微微上翘的语调让道人们愣了愣，中年道人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此乃灵剑山禁地，岂是尔等采药之地？”
晏辰赶紧打圆场，“道长您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瞅着山上云雾缭绕的，还以为是什么仙家洞府，就想上来开开眼。”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碰了碰腰间的手枪，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就在这时，山脚下的喧哗声陡然拔高，王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测试用的法器折腾得冒出黑烟，引得几位长老都探出了头。
“快看快看，王舞要出场了！”阿楚眼睛发亮，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背包带，屏幕里的云层中果然破开一道缝隙，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踩着剑鞘慢悠悠飘下来，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晏辰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剑山第一戏精？瞅着倒是比动漫里带劲，就是这衣服料子，啧啧，搁现代顶多算地摊货。”
他们的窃窃私语没能逃过中年道人的耳朵，对方脸色更沉，“你们认识王舞长老？”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正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却见晏辰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哎！那啥玩意儿飞过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云层，形状酷似阿楚的无人机，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阿楚瞳孔骤缩，迅速摸出遥控器，无人机的摄像头立刻对准那道黑影，屏幕上赫然出现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正踩着柄造型古怪的飞剑，面具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追猎者！”阿楚的声音都变了调，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无人机瞬间切换到攻击模式，挂载的小型机枪弹出枪管。
晏辰反应更快，一把将阿楚拽到身后，同时扯开背包拉链，AK47的枪口稳稳指向天空，“他娘的，这才刚落地就找上门了，这帮孙子鼻子比警犬还灵！”
中年道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看着两人手里冒出青烟的“法器”，又瞅瞅天上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不速之客，一时间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追猎者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俯冲下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泛着红光的短刃，空气里顿时弥漫开刺鼻的血腥味。
“趴下！”晏辰大吼一声，扣动扳机的瞬间将阿楚扑倒在地。
哒哒哒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子弹撞在追猎者的面具上迸出火星，却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
阿楚趁机从背包里滚出机器狗，按下启动键的同时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小白，咬他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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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狗发出机械的嘶吼，四肢弹出锋利的刀片，像颗白色的炮弹般冲向半空中的追猎者。
追猎者似乎没料到会遇到这种奇特的造物，微微一滞的瞬间，无人机已经俯冲下来，机枪子弹精准地打在他握刀的手腕上。
一声闷哼从面具后传出，短刃脱手坠落，插进旁边的石壁里，激起一串碎石。
“就是现在！”阿楚摸出颗手雷，拔掉保险栓就朝追猎者扔过去，“接好您的快递！”
晏辰同时掏出防弹衣往身上套，嘴里还不忘吐槽，“你当这是双十一呢？还包邮送炸？”
手雷在追猎者脚边炸开时，阿楚已经拉着还在发愣的中年道人躲到了岩石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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