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抬头,看见个穿着青衫的女子立在半空,手里握着柄折扇。那女子眉眼如画,嘴角却噙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青霞,你怎么来了?”铠甲汉子怒道。
被称作青霞的女子轻笑一声,折扇指向阿楚:“妹妹这记性,怕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阿楚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晏府铜镜里,属于她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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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阿楚握紧了拳头,掌心的疤痕隐隐作痛。
青霞的折扇“唰”地合上,化作一道青光刺来:“连姐姐都不认了?那就让我来帮你醒醒神!”
阿楚吓得闭上眼,却听见“铛”的一声脆响。
她睁眼时,看见那柄紫青宝剑竟自己飞到了手里,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紫色的弧光,挡住了青光。
青霞后退几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竟能催动它?”
阿楚也愣住了,她明明没动,剑却像是有了灵性。她试着挥了挥,剑气竟削断了旁边的胡杨树。
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在黄沙里晕开点点绿意,像极了药铺后院新长的艾草。
“看来这剑是认主了。”青霞收起折扇,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盘丝洞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说罢,她也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天际。
铠甲汉子这才松了口气,对阿楚躬身道:“仙子,我们快回盘丝洞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阿楚望着手里的剑,忽然想起陈婶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原本的命数该是在药铺碾药,怎么突然就成了要去救什么水帘洞的仙子?
远处的白驴突然“昂”了一声,和尚连忙摸了摸它的头:“八戒莫急,咱们也该上路了。”
八戒?这驴子竟有名字?
阿楚看着那和尚,忽然想起话本里的情节。她试探着问:“大师父,您的徒弟呢?”
和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贫僧只有这头白驴相伴,哪来的徒弟?”
阿楚更糊涂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柄剑,忽然觉得这一切或许和晏辰有关。
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到了奇怪的地方?
风吹过耳畔,带来隐约的铜铃声。阿楚握紧了紫青宝剑,剑身上映出的红衣身影,在漫天黄沙里,竟有了几分决绝的模样。
她得找到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药田里的种子,疯狂地生根发芽。
晏辰坐在山寨的虎皮椅上,盯着面前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发愁。
陶碗边缘豁了个口,里面盛着些不明肉块,上面还飘着几根毛发——这东西在他眼里,比陈婶说的蜈蚣还要可怕。
“帮主,您就吃点吧,这可是咱们猎到的野狼肉!”
络腮胡的伤被草草包扎过,此刻正捧着碗,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晏辰皱眉,胃里一阵翻涌。他堂堂晏府嫡子,吃饭要用银箸,菜要过三遍水,如今却要吃这种东西?
“拿走。”他冷冷道。
络腮胡却不肯走,把碗往桌上一放:“帮主,您自从昨天回来就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会垮的!”
桌上的油灯晃了晃,映出满室狼藉。墙角堆着发霉的粮草,梁上挂着风干的兽骨,地上的酒渍黑得像墨——这地方比他记忆里最破败的贫民窟还要不堪。
晏辰别过脸,忽然闻到一丝熟悉的香气。
那是槐花混着苍术的味道,淡得像幻觉。
他猛地回头,看见窗台上放着个破陶罐,里面插着几枝干枯的槐花。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定亲宴那天,阿楚的发间就插着这样的花。当时他还觉得俗气,此刻却盯着那干枯的花瓣,喉咙有些发紧。
“帮主?”络腮胡小心翼翼地问。
晏辰回过神,指了指那陶罐:“谁放的?”
络腮胡挠了挠头:“好像是前几天从山下掳来的姑娘放的,说这花能安神。”
掳来的姑娘?
晏辰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想起晏府的规矩,对女子需有敬重,哪能如此无礼?
“人呢?”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跑了。”络腮胡叹了口气,“那姑娘看着柔弱,没想到半夜竟挖了狗洞跑了,还带走了咱们窖里的半坛酒。”
晏辰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他端起那碗狼肉,闭紧眼抿了一口。
腥膻味瞬间灌满口腔,他强忍着没吐出来,慢慢咀嚼着。这味道让他想起药铺里的蜈蚣,却又带着种奇异的暖意,流进空荡荡的胃里。
“帮主,咱们真要去盘丝洞?”络腮胡见他肯吃东西,胆子也大了些。
盘丝洞。
这个名字像根针,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晏辰放下碗,指尖沾着的油汁让他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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