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专员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却仍假意推辞："嗨！这有什么好道贺的？杨司令年少有为，早就是少将，我都快四十岁了才获此殊荣，实在惭愧。说起来，这次能顺利授勋，多亏兄弟你照应。若不是你帮忙，这颗将星哪轮得到我？当然，也离不开上头长官们的赏识。"说罢，仰头大笑起来。
杨峰心底泛起一丝鄙夷，面上却笑意不减："马将军今日就留下吃顿便饭，我备桌薄酒，好好庆贺您荣升。"马专员刚要应下，目光突然瞥见杨峰身后的严武，莫名心头一紧，连忙摆手婉拒："兄弟的心意我领了！咱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这次我又给你带了些毛瑟步枪弹——虽说你有了小型兵工厂，但自制弹药偶尔会哑火，哥哥我顺路弄了两万发，你先用着。"杨峰双手抱拳，朗声道："那就多谢马将军提携了！"
杨峰与李振北并肩目送马专员登上锃亮的美式轿车。引擎轰鸣，扬起一阵尘土，黑色车身眨眼间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李振北望着车辙印，苦笑着喟叹："瞧瞧人家，坐着美国汽车，又戴上了将军衔，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杨峰转头看向这位老搭档，目光中满是感慨："他那张嘴能说会道，哄得长官们心花怒放。咱们这些人，只会在战场上和日寇真刀真枪地拼。就说你，多少次血战都是你带头冲锋，浑身伤疤摞着伤疤，到现在才混个中校。放心，等国防部下次来考察，我一定为你请功。"
李振北闻言，爽朗地笑出声来，军帽下的脸庞沾着硝烟，却掩不住眼底的坦荡："司令，我打从跟着你那天起，就没把这些虚名放在心上。从少校到中校，能跟着你保家卫国，我早就知足了。"
杨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递着无声的信任："我懂你的性子，但该有的军功章，绝不能让你白流了血。"两人并肩踏入司令部，昏黄的灯光将两道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