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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监狱保卫战

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内脏破裂的腥臭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奥斯卡和艾伦脸色惨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阿克塞尔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拆除着尚未触发的、危险的绊索陷阱,回收着还能使用的淬毒箭头。每一次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拆除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远处树林边缘,几个模糊的身影正拖着受伤的同伴,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消失在枯林的阴影深处,留下几道蜿蜒的血迹。

  西侧了望塔下,萨沙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她摘下战术手套,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紧握枪身而微微颤抖,指尖冰凉。

  怀特少年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一个水壶,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担忧,仿佛在看一尊刚刚浴血归来的女神像。萨沙接过水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她仰起头,清澈的水流冲刷着她沾满硝烟和尘土的脸颊,流过她干裂的嘴唇,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水流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的目光越过矮墙,投向那片开阔的荒地。几具穿着伍德贝里制服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黄的、被硝烟过滤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像感。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只剩下半边,红的白的溅在枯黄的蒿草上,格外刺眼。那是她的“作品”。

  萨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杀戮的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她默默地检查着手中雷明顿700狙击枪的枪膛,拉动枪栓,一颗颗滚烫的黄铜弹壳掉落在她脚边的尘土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如同为死者敲响的丧钟。

  泰尔西走过来,他强壮的手臂上也添了一道新鲜的刀伤,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他用力拍了拍萨沙的肩膀,没有说话,但那沉重的力道和眼神中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已经说明了一切。

  中央庭院,莫尔一屁股坐在一堆沾满泥污的弹药箱上,发出“嘎吱”一声呻吟。他粗鲁地扯开那件被敌人鲜血和自身汗水浸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背心,露出精壮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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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新鲜的刀伤和擦伤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最深的一道在肋下,皮肉翻卷,还在缓缓渗着血。他毫不在意地拿起一个水壶,不是喝,而是直接浇在头上。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汗水和硝烟,顺着他虬结的肌肉流淌而下,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泥水。水流冲开了他眼角的血痂,露出一双依旧凶狠、却难掩深深疲惫的眼睛。

  米琼恩则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她手中的武士刀已经归鞘,正用一块从敌人尸体上撕下的、相对干净的布条,极其专注地擦拭着刀鞘上沾染的血迹。

  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定,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与周围弥漫的血腥和混乱格格不入。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和额角细密的汗珠,透露出刚才那场血腥冲锋的消耗。

  奥斯卡瘫坐在她脚边的泥地里,抱着他那支M4卡宾枪,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他显然还没从近距离搏杀的残酷和血腥中缓过神来,胃里的东西早已吐空,只剩下生理性的干呕和恐惧的余悸。

  “妈的…杀得真他娘痛快!”莫尔抹了把脸,甩掉头上的水珠,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但那笑容里没有多少快意,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近乎麻木的释放。

  他看向米琼恩那挺直的背影,“你那几刀,够快!够狠!”米琼恩擦拭刀鞘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几不可察地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两人之间,一种无需言语的、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微妙默契,在沉默中流淌。他们都清楚,刚才若不是米琼恩那如同鬼魅般迅捷的刀锋,精准地刺穿了试图从侧面偷袭莫尔的敌人咽喉,莫尔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林峰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俯瞰着这片惨烈的战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知道,这已经是总督菲利普·布莱克所能发起的、最强大的攻势!

  伍德贝里和其整合的掠夺者势力,几乎倾尽了所有能调动的战斗人员和所有能找到的重型武器——那两挺重机枪,那辆简陋却致命的改装装甲车,还有那些火箭筒…在末日资源极度匮乏的背景下,这几乎是总督压上全部家底的豪赌!

  而现在,监狱守住了!代价同样惨重。围墙破损,防御工事多处受损。弹药消耗巨大。人员方面…林峰的目光扫过战场和核心区方向,心中沉重。有守卫牺牲,多人负伤,包括瑞克、奥斯卡…洛莉的情况也令人担忧。

  “清点伤亡!加固防御!尤其是正门豁口!”林峰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警惕敌人渗透!各区域加强巡逻!戴尔,赫谢尔,核心区情况如何?”

  “收到!正在处理伤员!洛莉情况不稳定!”戴尔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焦虑。监狱的保卫者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再次行动起来。

  他们搬运着敌人的尸体,堆积起来作为障碍或焚烧,收殓己方战友的遗体,加固破损的围墙,收集散落的弹药,包扎伤口。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失去同伴的悲伤,但眼神深处,那不屈的火焰并未熄灭。他们守住了家园!

  与此同时,在监狱东南方一处高坡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

  “废物!一群废物!!”总督菲利普·布莱克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帐篷!他脸色铁青,那只完好的独眼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如同地狱恶鬼!他疯狂地踢打着帐篷里一切能踢动的东西,将一张简陋的作战地图撕得粉碎!

  “七八十人!两挺重机枪!一辆装甲车!还有火箭筒!!”总督的声音因为暴怒而扭曲,“这是我所有的家底!是我统治伍德贝里的根基!!”

  他猛地抓住旁边一个参谋的衣领,“结果呢?!连那座破监狱的大门都没彻底轰开?!还死了那么多人!连最后的装甲车都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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