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好说,何必动剑?”
崔雪回冷哼一声:“好好说?我倒是想好好说,可某些人躲在龟壳里十年,连句话都不肯听!我若不劈开结界,他根本就不会出来!"
魏长泽轻轻按住妻子的手腕,温声道:“你先消消气。”
随即转向青蘅君,语气诚恳道:“青蘅君,当年之事,确实该有个了断了。两个孩子也……阿湛那孩子,才五岁就整日不苟言笑,看着实在令人心疼。”
青蘅君身形微僵,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魏长泽继续道:“我们今日贸然打扰,并非要指责什么。只是……”
他看了眼妻子,轻叹一声,“阿回性子急,见不得白夫人受苦,更见不得孩子们受委屈。青蘅君若心中仍有疑虑,不如当面与白夫人说清楚?逃避十年,也该够了。”
青蘅君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我......并非逃避。”
“那是什么?”
崔雪回忍不住插话,“你把自己关在这里,既不查清真相,又不肯放昭姐姐自由,两个孩子有爹似无爹,宗务也不管,全扔给你那倒霉弟弟,这就是你作为一名丈夫、父亲、兄长和蓝氏宗主的担当?”
魏长泽轻轻捏了捏妻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看向青蘅君:“青蘅君,当年事发突然,你做出那样的决定,想必也是无奈之举。但十年过去,难道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青蘅君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龙胆小筑,眼中浮现一丝痛色。
魏长泽见状,语气更加温和:“方才阿婴误打误撞去了龙胆小筑,三个孩子哭作一团……” 他顿了顿,“青蘅君,有些事,错过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青蘅君猛地抬眸:“阿涣和阿湛......哭了?”
他印象里,大儿子一向懂事知礼,小小年纪便进退有度,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里,盛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小儿子虽然话少,却也很听话,从不主动向他提什么要求,即便每月只能见一次母亲,也从未哭闹过。
可他们终究只是孩子啊。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为数不多的关于孩子的片段,阿涣第一次使出剑招,期待他表扬却希望落空时,偷偷红了的眼眶,阿湛生病时攥着他袖角的细弱手指……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每一幕都化作细密的针,扎得他呼吸微滞。
他望向龙胆小筑的方向,忽然觉得这十年的坚持像个荒唐的笑话。他以为的守护,以为的深爱,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伤害。
看着他变化的神色,崔雪回冷哼一声:“怎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儿子了?知道心疼了?他们平时看起来再懂事,也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魏长泽轻轻摇头,温声道:“孩子们都很想念父母。青蘅君,与其在这里自我惩罚,不如去面对该面对的人,查明该查明的事。至少……别让孩子们继续受苦。”
青蘅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有了决断:“……我现在去见她。”
崔雪回这才收起剑,转身就走:“早这样不就好了!磨磨唧唧的,跟蓝启仁一个德行!”
魏长泽无奈一笑,对青蘅君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一前一后,朝着龙胆小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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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胆小筑内,白昭对镜整理着自己的衣襟。镜中人眉目如画,因服用了丹药,气色极好,肌肤莹润如玉,唇色嫣红,整个人透着久违的生机。她轻轻抚过自己的发髻,指尖拂过珠钗,心中已有决断——十年自困,已经足够了。
“夫人,您今日气色极好。”侍女在一旁欣喜地说道。
白昭微微一笑:“是啊,已经无碍了。”她站起身,衣袖轻拂,“去请……”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女急促的禀报:“夫人,宗主来了!”
白昭一怔,随即看到崔雪回那怒气未消的面容,跟在后面神色复杂的蓝宴清,面色沉稳的魏长泽,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昭姐姐!” 崔雪回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把人给你找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
白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感激道:“谢谢你,雪回。”
崔雪回轻笑着摇头:“只要昭姐姐能开心就好。”
白昭温柔一笑,微微抬眸,目光越过崔雪回,落在青蘅君身上,神色变得冷淡。
被软禁的这十年里,他们并非没有快乐的日子,否则阿涣和阿湛又是从何而来?只是时间越久,那道由血仇筑起的高墙就越发难以跨越。
杀害恩师一事成为他们之间最深的禁忌——她不愿提及,他不敢发问,两人就这么虚耗着,只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暂时自我欺骗,忘却世俗的纷扰,享受那一段短暂而珍贵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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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时间流逝,她有了阿涣,便想要更多,渴望陪着他长大,但蓝氏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认为她是妖女,会带坏孩子,只允许她每个月见阿涣一面。
她在一次次的分离中日渐消沉,直到有了阿湛,她以为终于等到了转机,却不想蓝氏再次将孩子带走。一个母亲的心,就这样被生生撕碎过两次。
她怨过,求过,甚至以死相逼过,试图唤回哪怕一点点的温情与关怀。而他只是沉默地将她搂在怀中,任她的泪水浸透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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