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叹息破阵
虚弱的身体,再次走到棺椁前。这一次,再无任何阻碍。他伸出左手(右臂依旧软垂无力),穿过敞开的缝隙,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支温润的玉白发簪。
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南宫翎身上特有的、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簪尾那个小小的“翎”字,触感清晰。就在他手指握紧发簪,将其从冰冷的玄冰棺底拿起的瞬间——
嗡!
一股庞大、混乱、带着强烈情绪冲击的意念洪流,毫无征兆地顺着发簪,狠狠冲入秦凡的识海!
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无尽的幽暗虚空,巨大的黑色祭坛冰冷矗立。祭坛中心,贯穿琵琶骨的狰狞锈蚀锁链缠绕着一个模糊的素衣身影(是南宫翎!),鲜血顺着锁环滴落。她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身体剧烈颤抖。
……一个宏大、冰冷、非人的声音在幽暗中回荡:“……交出本源……镇守万年……可换他一命……”
……祭坛上那痛苦颤抖的身影猛地抬起头!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那瞬间爆发出的决绝与刻骨哀伤,却如同实质的尖刀,狠狠刺入秦凡的心脏!
“我……答应……”
……画面破碎,唯有一缕染血的青丝飘落,缠绕着一支断裂的玉白发簪(正是他手中这支!)坠向无底深渊……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秦凡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握着发簪的手剧烈颤抖!
自愿?!
南宫翎是自愿被那恐怖锁链囚禁在祭坛之上?!
用交出某种“本源”、镇守万年的代价……换取……他秦凡的生机?!
“翎儿——!!!”
一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痛楚与暴怒的咆哮,不受控制地从秦凡喉咙深处炸开!识海中那最后定格的画面——南宫翎抬头时那刻骨的决绝与哀伤,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原来幻象中的惨状并非单纯的折磨,竟是……她为救他而付出的真实代价!
为什么?她到底答应了谁?那个冰冷宏大的声音是谁?那个黑色祭坛又在哪里?!
巨大的愧疚、焚心的愤怒、以及无法言喻的恐慌,瞬间将秦凡淹没!他恨不得立刻撕开这无尽地脉,杀向那未知的祭坛!
就在他心神激荡、识海翻腾欲裂之际——
嗤!
他手中紧握的那支玉白色发簪,突然变得滚烫无比!簪身表面那点幽蓝星芒猛地炽亮到极致!
紧接着,在秦凡和林雪惊骇的目光注视下,那支承载着南宫翎记忆碎片、材质与月佩同源的发簪,竟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开始飞速地融化!
不是物理形态的消融,而是化作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流淌着温润月华的光质能量流!这股能量流并未消散,反而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猛地向下,融入了脚下那流转着淡银色光晕的纯净水晶地面!
轰——!
整个地脉净化区的水晶洞窟,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塌陷暗室时更加狂暴!
洞窟中央那片妖异的血晶花丛,瞬间被这股融入的月华能量点燃!所有血晶花疯狂摇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金光芒!
大地深处,仿佛有沉眠的巨兽被彻底惊醒!浩瀚磅礴、精纯无比的地脉能量,受到那融入的月华能量流激发,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剑,猛地从血晶花丛中心破地而出!光柱直冲洞窟穹顶,将整个水晶空间映照得一片辉煌!
光柱之中,难以想象的沛然能量疯狂汇聚、压缩、凝练!在秦凡和林雪震骇的注视下,一枚形制与月佩完全相反、通体燃烧着炽烈金焰的玉佩,在无尽光华中迅速成型!
它如同凝固的烈日核心,散发着灼热、霸道、仿佛能焚尽诸天的至阳气息!玉佩表面,同样天然生成着繁复玄奥的纹路,隐隐构成一幅狂暴的日冕喷发图景!
日佩!
与月佩同源而生,却属性截然相反的另一半核心信物!
就在这枚燃烧着金焰的日佩彻底凝聚成型、悬浮于金色光柱顶端的瞬间——
嗡!
秦凡左手一直紧握的那枚完整月佩,如同受到宿命般的召唤,猛地挣脱他的手掌,化作一道温润的玉白色流光,瞬间飞向那枚炽烈的日佩!
月华清辉与日冕金焰在空中轰然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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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爆炸,没有湮灭。
两者如同阴阳鱼眼,在接触的刹那,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和谐道韵!清冷的月华与炽热的金焰完美交融,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巨大而玄奥的日月轮转虚影,悬浮在洞窟穹顶之下!一股凌驾于太阴与太阳之上、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混沌气息,如同潮汐般弥漫开来!
整个地脉净化区的水晶洞壁,在这股混沌气息的冲刷下,发出愉悦的共鸣嗡鸣,流淌的淡银色光晕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活跃!
日月交辉,混沌初现!
秦凡和林雪仰望着空中那缓缓旋转、散发着无上道韵的日月轮影,震撼得无以复加。火尾狐也似有所感,虚弱地睁开一线眼缝,望向那轮转的虚影,发出微弱的呜咽。
然而,这震撼天地的异象仅仅维持了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