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舟没有说话,只是让了让身子。
林穗穗目光落到他身后。
茅房确实需要清理一下了。
“确实该收拾了。”林穗穗想了想,又看向陆临舟:“你为什么不说?”
陆临舟面色如常,只是问她:“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适合跟他们对话吗?”
林穗穗这时才意识到,陆临舟变回聪明状态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们。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关在家里的事情都没解决,林穗穗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解释一大堆。
……
下午,林穗穗拿着那两个粗陶碗,守在院子里。
坐在门口,林穗穗越想越不爽。
清醒的陆临舟,实在是有点不太可爱。他防着全世界的人,包括她。
他像是完全忘了,他的傻症可是她治好的!
她确实下手有点没轻没重了,差点把他给药死。
但他现在不是好了么?
一想到陆临舟现在退烧的药也不肯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样警惕的、聪明的陆临舟,反而阻止她出去了。
陆临舟确实承诺过他要带着她出去,但他这样防着她,她又怎么能全然信任他呢?
现在的陆临舟,和她的累赘没区别。
正想着,铁门被缓缓拉开,阿福端着两碗药递进来:“拿去,这是你的,这是他的。”
林穗穗把手里的碗递还给阿福:“阿福,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阿福粗麻布裹了整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穗穗凑近铁门,压低声音:“就是,那个……我们的茅房……”
这个年代,茅房都采用深坑式结构,若不及时清理会导致溢出,必须定期清空。
她和陆临舟几天不能出门,自然也没法清空。
“哦,知道了。”阿福点点头:“你们再坚持一下,我明天喊人来帮你们挑。”
“好。”
林穗穗应了声,正要走,脑子里却又灵光一闪。
既然她已经做好了放弃陆临舟的准备,那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呢?
“但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林穗穗问他。
阿福不解:“什么问题?”
“临舟现在这个状况不是怕是鸡瘟吗?”林穗穗不小心碰到铁门,门上的铁锁链晃动,发出清脆声响:“那些……会不会带毒啊?要是你们处理,万一传染给你们……”
阿福往后退了两步:“我去问一下徐医生!”
……
不多时,阿福那边就回信了,让林穗穗自己挑出去处理。
不仅给林穗穗送了一套粗麻布的“防护服”进来,还送了一句话。
“你自己挑!记着,不准让陆临舟跨出门槛半步!”
林穗穗开心应下,拿着防护服,头也不回地就去了茅房。
工具都有,林穗穗见陆临舟用过,她现在干劲儿十足,屏着气、顶着臭味,迅速把茅房清空了。
这是她穿回1981年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她一直在作呕,但是心里是快乐的。
这是近期唯一一次出去的机会!
林穗穗正挑着要走,陆临舟却突然过来了。
他看着林穗穗笨拙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道:“能行吗?我来?”
闻言,林穗穗抬头看他,立刻摇头:“不行,他们不让你出去,只能我来。”
看着林穗穗兴冲冲挑着桶子出去的样子,陆临舟神色带着少见的困惑。
以前她都嫌弃得要命,今天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
粗麻布裹住半张脸,林穗穗和每次进来的人一样,整个脸上只露出双眼睛。
林穗穗艰难地扛着桶子出去,处理好,已经是腰酸背痛了。
她往回走的时候,刻意走得很慢,感受着久违的、带着泥土潮气的空气涌入胸腔。
这是自由的味道!
这是她和陆临舟被关以后,第一次走出陆家!
虽然身后不远处,他们安排了个人跟着她,免得她偷偷跑掉。
远远地,林穗穗就看到村委会的李叔,正站在陆家门口。
她找的就是他!
林穗穗拎着桶走过去:“李叔!”
她的口鼻被粗麻布遮住,发出闷闷的声音。
其实李叔早就看到了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林穗穗就在他三步外停下。
“穗穗,弄完了吧?”李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