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惨叫声四起时,这帮江东士卒方才猛然回过味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甘宁,他杀了我们贺将军!”
“敌军潜入了城中,想要抢下南门!”
“快去向黄老将军禀报!”
“来不及了,贺将军都死了,我们也都逃命去吧!”
各种惊叫声四起,南门上下的江东守军,顷刻间陷入一片惊恐大乱之中。
部人江东卒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另有部分贺齐的亲卫,则是鼓起勇气,冲了上来想要搏命。
甘宁手起刀落斩死两人,厉喝一声:
“玄德公只杀黄盖,凡放弃抵抗者,皆恕尔等无罪!”
攻心战术奏效。
原本就军心动摇,不愿为孙氏卖命的江东士卒们,残存的斗志立时为甘宁喝破。
他们纷纷扔掉了兵器,默默的退至一边,任由锦帆兵来夺门。
紧闭的南门,轰然打开,吊桥也徐徐落下。
三道烽火燃起在南门城头,将夜空照亮。
城外。
早已蓄势已久的刘军士卒,如潮水般袭卷而来,灌入了南陵城中…
县府。
此时的黄盖,还在呼呼大睡,做着春秋大梦。
窗外隐隐约约,再次响起了喊杀声。
这一次,黄盖迷迷糊糊中睁了睁眼,便又翻了个身,继续埋头大睡。
刘军折腾了整整三个晚上,他早就习以为常,下意识的认为外面的杀声喊声,无非又是刘备的袭扰战术罢了。
轮值已安排妥当,若刘备真的发动夜袭,自然会有人来报信,现下只管大睡便是。
就在黄盖刚要再次入眠时,房门却被亲卫撞了开来。
“老将军,大事不好,南门被敌军杀破,那刘备杀进南陵啦!”
黄盖瞬间惊醒,一跃而起跳下了榻来,睡意已是惊到烟销云散,满脸皆为惊骇取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盖一把揪住那亲卫,激动的喝问道。
亲卫哭丧着脸,颤声叫道:
“老将军啊,南面有逃回来的士卒禀报,说是叛将甘宁潜入城内,突袭南门杀了贺将军,打开了城门。”
“城外几万刘军杀了进来,杀进了我们南陵城啊!”
黄盖手一哆嗦,松开了那亲卫,倒退两步跌坐在了榻上。
“甘宁那叛贼,潜入了城中?”
“这不可能,我四门戒备森严,那锦帆贼怎么可能潜入?”
“难道是大耳贼挖了地道?”
“可老夫已在城墙下埋设了水缸监听,大耳贼暗挖地道,不可能没有半分征兆啊?”
黄盖脑子嗡嗡作响,无数个疑问在眼前闪烁,迷茫惊愕到如同见鬼一般。
就在他失神错愕时,又有亲卫跌跌撞撞闯入,大叫:
“黄老将军,敌军快要杀至县府,老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黄盖蓦然惊醒,连铠甲也顾不得披挂,提刀冲了出去。
当策马冲出县府大门时,只见南门上空已是烽火冲天,主街上到处是溃散而来的士卒,身后是潮水般的刘军追兵,乌压压无穷无尽。
黄盖凝固在了马上,苍老脸上扭曲出了悲愤与绝望之色。
原本是豪狂自信,能以五千兵马,将南陵城守到固若金汤,至少能将刘备拖住两个月。
谁想到,三天,仅仅三天,南陵便已陷落。
还是以一种莫名其妙,他完全想不明白是什么的方式陷落。
黄盖是愤懑苍凉,仰天悲骂道:
“你个有眼无珠的贼老天,孙氏何罪之有,我黄盖何罪之有,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他在愤愤骂天,左右亲卫却急如热锅的蚂蚁。
“老将军,大势已去,南陵城是守不住了,我们得想办法突围才是。”
“江东不能没有老将军你,吴侯也不能没有你啊!”
黄盖从悲愤中清醒几分,脸上又重燃了几分信念,咬牙道:
“你们说的没错,周瑜鲁肃之流,皆难当大任,仲谋不能没有老夫!”
说罢,黄盖抬头四面一扫,刀锋向东一指:
“大耳贼从南门杀入,其主力必集结于南门外,东门围营守军定是被抽调一空,我们从东面突围,杀出一条血路!”
当下黄盖便策马提刀,带着百余亲卫,直奔东门而去。
此时东门千余守军,还正惶惶不安,不知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黄盖赶到,二话不说,带着这一千人便冲出了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