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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皮讨封

精那焦黑流血、不断抽搐的躯体上!试图用它来阻挡冰冷的雨水,也试图用它来捂住那些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笨拙地、慌乱地包扎着,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像!你像!”他一边胡乱包扎,一边对着黄皮子精的耳朵嘶声大喊,声音因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你刚才那样儿…穿着那破衣裳…戴着那破斗笠…作揖的样儿…像!像极了!像城隍庙里的判官老爷!像!真的像!”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只知道把心里最直观、最强烈的那个念头吼出来。城隍庙里的判官老爷,是他这穷苦山民能想到的最高、最威严、也最接近“神仙”的存在了!他紧紧盯着黄皮子精那双半睁半闭、蒙着灰翳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嘶吼着:“像判官老爷!像神仙!真的像!”

  就在他嘶吼出“像判官老爷”这几个字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原本气息奄奄、蜷缩在泥水血泊中、裹着李二牛破褂子的黄皮子精,那半睁半闭、蒙着灰翳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不是之前的幽绿妖光,也不是濒死的灰暗,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障、直抵本源的金色光芒!那金光纯净、古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慈悲,瞬间从它双瞳深处爆发出来!将周围冰冷的雨幕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小主,

  与此同时,它那焦黑带血、被破褂子包裹的残破身躯上,所有狰狞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流血!那些焦黑卷曲的皮毛边缘,隐隐透出一点新生的、如同纯金般璀璨的毫光!

  它身上那股浓烈的妖气、臊腥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涤荡、净化,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心神宁静、甚至隐隐想要顶礼膜拜的…清圣之气!

  它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流淌着威严慈悲金光的眸子,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李二牛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难以言喻的感激,有历经劫波的沧桑,有洞悉世事的悲悯,还有一丝…了悟后的释然。

  然后,它极其轻微地,对着李二牛,点了一下头。

  就在它点头的刹那——

  呼!

  平地卷起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旋风!这风毫无征兆,带着雨后山林特有的清新草木气息,瞬间将李二牛包裹!风中隐隐有梵音轻唱、金铃脆响,却又缥缈难寻。李二牛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刺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待他再睁开眼时,狂风已息。

  冰冷的大雨依旧哗哗地下着,冲刷着焦黑的土地和折断的槐树枝干。泥泞的地上,只留下几缕被雨水迅速冲淡的暗红血污,还有…那件被他用来包裹黄皮子的、沾满了泥泞和血渍的破褂子,正孤零零地躺在泥水里。

  那只黄皮子,连同它身上爆发出的金光和清圣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破褂子肩头位置,被什么东西抓破了几道口子,边缘沾染着几缕在雨水中依旧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细软绒毛。

  李二牛呆呆地站在冰冷的暴雨中,赤着上身,冻得浑身青紫,嘴唇乌黑,牙齿咯咯作响。他看着地上那件破褂子和几缕金毛,又茫然地望向老槐树那巨大的焦黑裂痕,再抬头看看依旧电闪雷鸣、却再无一道劈向此处的漆黑天穹,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天际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凄风冷雨渐渐停歇,李二牛才如同大梦初醒,打了个剧烈的寒噤。他弯腰,哆嗦着捡起地上那件又湿又冷、沾满泥血、还带着几缕奇异金毛的破褂子,胡乱地披在身上。冰冷的布贴着皮肤,激得他一阵哆嗦。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株被天雷劈得半死、兀自冒着青烟的老槐树,又低头看了看脖子肩头那几缕在晨光熹微中依旧顽强闪烁金光的绒毛,眼神茫然,却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他紧了紧身上湿透冰冷的破褂子,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那间歪斜漏雨的茅草屋走去。

  回到那间冰冷破败的茅屋,李二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土炕上,裹着那件湿冷刺骨、沾着泥血金毛的破褂子,昏昏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极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黄皮子精幽绿绝望的眼睛,一会儿是它身披蓑衣僵硬作揖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那双爆发出威严慈悲金光的眸子,最后定格在几缕在黑暗中幽幽闪烁的金毛上。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透过破窗棂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又酸又痛,脑袋也昏沉沉的。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清晰得如同烙印刻在脑子里,却又遥远得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破褂子还在,肩头位置几道清晰的爪痕,边缘处,几缕细软的金色绒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而温暖的光泽。不是梦!

  李二牛的心猛地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缕金毛捻下来,放在手心。毛质异常柔软,触手温润,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他找出一小块还算干净的粗布,仔细地将这几缕金毛包好,贴身藏在了怀里。那件沾着泥血爪痕的破褂子,他没舍得扔,洗干净后,也仔细地收了起来。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李二牛依旧守着那三亩薄田,依旧穷得叮当响。但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石头村关于老槐树“黄大仙”的恐怖传说,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赵屠户家和张寡妇家,也没再传出什么怪事。村东头那片老林子,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平和了许多,连最胆小的孩子都敢在白天靠近边缘玩耍了。那株被雷劈得半死的老槐树,焦黑的树干上,竟在第二年春天,从狰狞的裂痕边缘,顽强地抽出了几簇嫩绿的新芽。

  李二牛的生活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沉默寡言,但眉宇间那份穷途末路的颓丧消散了,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他种地似乎比以前更上心,虽然依旧是靠天吃饭,但田里的收成,竟连着几年都比旁人家好上那么一两分。更奇的是,他进山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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