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有些甚至塌陷下去,露出黑洞洞的豁口,隐约可见朽烂的棺木。几只乌鸦蹲在光秃秃的枯树枝头,发出“嘎——嘎——”的嘶哑叫声,更添几分凄凉和诡异。
天色越来越暗,风穿过坟茔间的乱石和枯树,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我握紧了手中的斧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爪印到这里变得更加密集、清晰,如同一条无形的引线,蜿蜒着指向乱葬岗深处一片地势最低洼、荆棘最为茂密的区域。
那里,几株巨大的、早已枯死的古槐虬枝盘结,如同鬼爪般伸向昏暗的天空。槐树根部,泥土似乎格外松软,堆积着厚厚的枯枝败叶。爪印最终消失在几块半掩在泥土和枯叶下的、布满青苔的巨大条石旁。
就是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抡起斧头,开始清理那些缠绕的荆棘和厚厚的腐叶。腐叶下是松软的湿泥。挖开一层湿泥,斧头“铛”的一声,磕到了坚硬的石头。我心头一紧,放下斧头,用手扒开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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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清理,一个由巨大青石板垒砌而成的、半圆形的拱顶边缘,逐渐显露出来!拱顶被泥土和树根掩埋了大半,只露出顶部一小截,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地衣。一股更加浓重的、带着土腥味和淡淡腐朽气息的凉风,从拱顶下方漆黑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透出!
这绝不是普通的坟茔!这规模…这规制…倒像是…地下墓室的入口?!
我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用斧刃撬开拱顶边缘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沉重,挪开一条窄缝的瞬间,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霉味和尘土气息的寒风猛地灌出!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的残烛,凑近缝隙,屏住呼吸,向里望去——
烛光微弱,仅能照亮入口处一小片区域。但足以让我看清!
那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由整齐条石砌成的甬道!甬道幽深,不知通向何处。两侧的石壁上,似乎还残留着模糊不清的彩绘痕迹,虽然剥落严重,但隐约可见一些云纹、瑞兽的轮廓。甬道的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而在那层灰尘之上,清晰地印着无数细小的、熟悉的…白色鼠爪印!爪印一路延伸,消失在甬道深处无边的黑暗里!
这里…这里竟然隐藏着一座地下古墓!那群白鼠…它们的巢穴,难道就在这古墓之中?这金钏…又和这古墓有何关联?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谜团攫住了我!我呆呆地站在洞口,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甬道,一时间竟忘了恐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下去看看!一定要下去看看!
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矮身钻进那狭窄入口的刹那——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汗臭和杀气的劲风,猛地从我身后袭来!
同时,一个冰冷、坚硬、如同毒蛇信子般的尖锐物体,死死地抵住了我的后心!那锋利的触感,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衣衫,刺得皮肤生疼!
一个如同夜枭嘶鸣般、充满了贪婪和凶戾的沙哑声音,紧贴着我耳后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热气:
“嘿嘿嘿…小子!蹲这儿半天了,挖到啥宝贝了?让爷们也开开眼?”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是钱大疤的声音!还有…癞头张那特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喘息!
他们…他们竟然跟踪我到了这里!
那声音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酒气和汗臭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耳廓:“这泼天的富贵…嘿嘿,就凭你这穷酸命格,怕是没福消受啊!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爷们心情好,兴许留你个全尸!”
冰冷的刀尖又往前顶了顶,尖锐的刺痛感让我浑身一僵,几乎无法呼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疤…疤哥…”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试图拖延时间,大脑疯狂运转,“您…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挖到…就是…就是看这儿土松,想挖点野菜…”
“放你娘的屁!”钱大疤粗暴地打断我,揪住我的后衣领猛地往后一拽!我踉跄着倒退两步,差点摔倒,手中的残烛也脱手飞出,滚落在枯叶堆里,挣扎了几下,熄灭了。昏暗的暮色中,钱大疤那张布满横肉和刀疤的脸近在咫尺,狰狞扭曲,三角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贪婪凶光。癞头张则手持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堵在我侧面,阴恻恻地笑着,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野菜?”钱大疤狞笑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夺过我手中那把破旧的柴斧,随手扔到一边,发出哐当一声,“你当老子是傻子?这金钏子怎么来的?嗯?还有缸里那些铜子儿碎银子?天上掉下来的?老子早就觉得你这穷酸不对劲!”他目光如钩,死死盯着我怀里——刚才被他拉扯,那枚金钏从衣襟里滑出了一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诱人的金色光泽!
“金钏!”癞头张也看到了,眼中贪婪大盛,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疤哥!真有金子!”
“拿来吧你!”钱大疤眼中再无半点迟疑,伸出那只带着黑毛的大手,恶狠狠地就朝我怀里的金钏抓来!动作又快又狠!
“不!”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躲,双手死死护住胸口!那金钏是娘的命根子,更是这群神秘白鼠送回的“信物”,绝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
“找死!”钱大疤见我反抗,勃然大怒,另一只拳头带着风声就朝我面门砸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嗖!”
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迅疾的破空声,如同钢针划破空气,猛地从钱大疤身后的阴影中射出!
“呃啊——!”钱大疤砸向我的拳头猛地僵在半空,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他那只抓向金钏的手腕上,赫然钉着一根细如牛毛、通体乌黑的尖刺!那尖刺深深没入皮肉,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黑色尾端!
是竹刺!和那晚老道用来制服打手的竹刺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