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宇只得跟上去。
走了两步才想到手里空空如也,礼物没拿,这才意识到柳钢还在车上。
他不用走回去,就知道柳钢一定在车里紧盯着他的动向。
这么多年来,柳钢一直牢记他姐姐柳青的嘱托,把杨浩宇的一举一动全收眼底。因此也就养成了喜欢窥视别人的不好习惯。
事实的确如此。
柳钢没来得及跟上杨浩宇的节奏,错过了最佳的下车时机,等到他和古春俩搭上话时再下车的话,又觉得会有些突兀。
进退两难的他只好继续坐在车里面,竖起耳朵探听,探头探脑地观察。
他正纳闷怎么俩人有说有笑聊得那么起劲儿,怎么突然之间古春就噘着嘴板着脸转身而去了呢?然后就看见杨浩宇回过头来向他招手,看那意思是让他下车跟上去。
钢子赶紧打开车门,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杨浩宇瞪了他一眼,“你就这样甩手打脚地跑过来了?礼物呢?
柳钢“喔”了一声又赶紧去后备箱拎了一套礼品过来。
古春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小路转弯处的山那边了——她是真的没等杨浩宇。
大过年的,就这种待客之道?
杨浩宇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摇头,只得厚着脸皮带着柳钢紧随而去。
转过小山包,一片现代化的厂房宛如一幅融合了工业与自然之美的画卷出现在河边的山坳里,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依山而建,与山下的阴峪河水相映成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大型不锈钢储酒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宛如一个个巨大的银色巨人守护着这片酿酒之地。
它们整齐地矗立在厂区靠近河边的区域,罐体上的各种管道和标识彰显着现代化工业的严谨与规范。
储酒罐一旁的酿酒厂房线条简洁流畅,透明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斑斓的光影,隐约能看到内部先进的酿酒设备。虽然工人尚未上班,工厂也没有生产,但空气中依然带着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酱香,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正在进行的传统与现代结合的酿酒工艺。
酒厂周边,青山环绕,古木参天,与现代化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但又和谐统一。
山脚下的阴峪河水潺潺流淌,波光粼粼,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座酿酒厂勾勒出的一条灵动的丝带。
三姓寨的山水与现代化的工业设施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独特而迷人的景观。
“我勒个乖乖!”柳钢惊讶地冒出了一句陕西话,“这厂子真不赖!”
杨浩宇何尝不是如此认为?
几十年前的他,曾经与爷爷一起拎着几个玻璃瓶瓶和几个塑料壶,跑上十多里山路到这里的老酒坊来打酒。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里会建起如此规模的现代化酒厂。
他在内心赞叹了一百回后,又开始四处寻找记忆中的老酒坊也就是唐三爷的老宅子。
山坳处,阴峪河边,唐三爷那几间住了上百年的古老的石头屋子已然不在了。想必是在古寨春酒厂建设期间被扒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紧挨着酒厂(看上去就是一墙之隔)新建的四合院的中式别院。
杨浩宇和柳钢不知不觉在这小山包的路边张望了近半个小时。
“走吧?!”杨浩宇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今天就来上一个‘智取威虎山’!”
柳钢不明白这话用在这里是啥意思。
但经验告诉他,不明白也别问。杨浩宇不会回答不说,还会翻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
别院的大门是朱红色的,庄重而典雅,上方的门楣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祥云、瑞兽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门环是黄铜打造,敲击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似是在欢迎每一位到访者。
杨浩宇刚抓起门环扣了两下,那厚重的大门竟然兀自开了——古春进门后只是虚掩了一下。
杨浩宇也不客气,抬脚就跨进了大门。
“拜年啊!表叔!”他一进门就开始高呼“拜年”,按理说应该先放上一挂鞭炮的,响数越大代表你对主人越尊重,这都是三姓寨的老传统。
但今天他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准备鞭炮,只能是高呼“拜年!”企图将主人引出门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半天都没有人理会。
杨浩宇也不管了,就开始在院子里观摩起来。
院门内这个宽敞的前院,地面全是由青石板铺就的,平整而光洁,看那颜色和花纹,应该是从唐三爷的老石头房子拆过来的,岁月的磨砺让石板表面泛出了温润的光泽。
院子两侧是对称的厢房,木质的门窗上雕刻着细腻的花纹,梅花、翠竹等图案寓意着主人高洁的品格。窗棂上糊着的白色窗纸,在冬日的河风中轻轻飘动,透出一种静谧的美感。
杨浩宇晃悠了半天见还没有人出来迎客,便穿过前院,来到了中院。
这里应该是整个别院的核心区域了。
小主,
一座精致的亭子坐落其中。亭子是八角形的,飞檐翘角,如仙鹤展翅欲飞。亭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层层叠叠,仿佛是三姓寨历史的书页。亭子的四周挖了一个荷花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