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侯志眯着眼,“是说监管委员会里的陷阱很多,提醒我们注意?我总觉得林姐不是这个意思呢。”
同伴们对着研究半天,沐朗说:“破解的时候发现,两句信号都是破碎的,冰淇淋那个维度应该很远,所以只有很微弱的信号传回来。”
另一边,栀子推开门,满脸是汗地靠在门框上,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片刻,“老钱怎么样了?”
“别提了,炸得人都快碎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能保持全手全脚。”栀子疲惫抹汗,钱默东被带回来时,大家全都吓了一跳,简直不算个病人,而是一具全尸。
栀子:“宋启三正在修呢,实在不行,就得叫树方来了。”
迟一韶皱了下眉,“把钱默东变成人偶?小底火能接受吗?”
“我做不到哦。”树方的声音适时出现在全息屏幕里,他的背景是黑暗中的头壳墙,手中正在捧着一只脑袋雕刻,左边脸是钱默东,右边脸是底火,两者面容很丝滑地拼接在一起,“要做大脑移植,但大脑是有寿命的,尤其机械身体比人体对大脑的损耗更严重,还要考虑手术失败的情况。” t
迟一婉忍不住问:“那要多久?”
树方说:“能用个三五年吧,已经是预后良好且手术成功的前提下了。不过后面还能把大脑也换成机芯,彻底变成人偶。不过……”
Ive无力地坐在椅子里,投入严厉一眼,“不过那时就不算本人存活了,而是AI模拟的原身情感记忆思维。”就和现在的迟一韶伯劳鸟路曼一样。
树方哼哼唧唧地撒娇,“Ive姐姐,看在我都死了好多年的份上,你就绕了我吧。”
众人一时无语,树方说的方法也算个方法,但谁也不知道钱默东和底火能不能接受,实在有些超出人类的哲学伦理了。
怪不得Ive这么生气,原来树方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树方了。
就算给他再造一具血肉身体,他被换进去,表现得和树方一模一样,具有所有细微的情感和隐秘的记忆,并在以后做出和树方相同的决定,可那到底不是最开始的树方。
就像林棋冰不是Rum,沐朗也不是False。
当年的树方为了追求在忏悔之城“永生”,竟然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换成今天这个AI人。从前者的视角,生命其实很快就结束了。
Ive就算疯了都不奇怪,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体面才是稀罕——她周围所有人都死一遍了,就剩她自己,所以她热衷于捏复制体和方乐张宝等人造人。
好可怜的世界孤儿。
侯志揉捏着酸痛的脖子,不仅呻(、)吟一声:“你们RIF的眷属,真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林秋保持着秋叶死神的污染体状态,在旁边点了点木枷覆盖的苍白的下巴,表示赞同。
栀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再试试吧,宋启三都快累休克了,看看能不能把老钱救回来。”
沐朗说:“好,底火怎么样?”
栀子摇摇头,“没什么反应,就是冷静旁观,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感觉他俩以前有仇呢。”
她又走了,钱默东可能的死亡给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他们继续研究林棋冰发来的两句话。
Ive忽然出声:“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两句话可能都不是她发来的,你们联系上的根本不是R ,而是系统母体发来的伪造信号。”
她的话提醒了众人,其实最保守的办法是把这两句话都当耳旁风,继续做该做的事情。
但沐朗拍了下大腿,手指无意识在小臂上敲击,说:“不,我倾向于认为,这两句话是一句真一句假。”
他抬起头,看向周围同伴,“如果要骗人,为什么发两句?现在假定监管委员会那句是真的,那么就是冰淇淋提醒我们那里是胜出的关键,而系统母体想阻止我们,告诉我们那里是陷阱。”
“监管委员会有什么特别的吗?”迟一韶问Ive 。
Ive摇摇头,“就是个办公的地方,但占领监管委员会即占领蓝莲花的机制应该是对的,只是绝大多数人想不到也不敢想这么做。”
那么,第一句话的内容是真的。拿下监管委员会对获得决赛冠军绝对有益。
“但你们不觉得,林棋冰如此提醒我们了,系统却发来意义不明的一句全都是陷阱,有点太苍白了吗?”沐朗从电脑旁边站起,林棋冰最后的信号也已经消失了,他平衡着呼吸,说:“系统如果想阻止我们胜利拿到黑信封,为什么不说句更明确的,比如冒犯监管委员会将被取消资格之类的。”
他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抬手捋了把头顶不存在的兔耳朵,一屁股坐在占满半个房间的镐头身上,钢牙兔镐头被当成沙发,不满地“叽”了一声。
侯志说:“对啊,有道理啊。”
迟一婉还在犹豫:“但信号是破碎的,可能系统在第二句说了很确切的话,譬如进攻监管委员会全都是陷阱,或者刚才的话全都是陷阱,也有可能。其实我怀疑两句话都是冰发的,否则时间频率没那么近,与其说系统母体在和她对阵,不如说她俩现在快要合为一体了,就像双重人格……”
侯志说:“对啊,有道理啊。”
“双重人格这点你说得对。”沐朗躺在镐头身上,就像陷入巨大的兔毛人体工学床,“但……”
他骤然坐起,“有没有一种可能,第二句话是冰淇淋说的,她的意思不是或者不仅是监管委员会是陷阱你们别信。”
迟一婉有些恐怖地说:“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