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的眸子，此刻瞪大到了极限，瞳孔收缩如针尖，死死地盯着林默丹田处那正在发生的、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恐怖景象！
吞噬…空间碎片？
这…这怎么可能？！空间之力，无形无质，狂暴难驯，乃是天地间最本源、最难以掌控的法则力量之一！即便是元婴修士，也只能凭借强大修为强行撕裂或稳固空间，绝无可能直接吞噬炼化空间碎片！那无异于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气息奄奄、濒临死亡的“魔头”…他丹田内那颗残破的“魔丹”，竟然在如同饕餮进食般，疯狂地吞噬着那些足以将金丹修士撕碎的空间碎片！不仅没有被空间之力撕碎，反而在修复自身，甚至…在进化？！
那环绕雏丹旋转的银灰色星旋！那弥合裂痕的神秘空间纹路！那散发出的、沉重中带着空灵的奇异气息！
这一切，都如同最狂暴的惊雷，狠狠劈在了楚嫣然那早已布满裂痕的道心之上！
“道心如冰…万念不侵…道心如冰…万念…” 她无意识地重复着冰心诀的总纲，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往日运转如意的心法，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灼烧着她的神魂！
她所坚信的一切，她所修持的道法，她所认知的世界法则…在这一刻，在林默这疯狂吞噬空间、重塑雏丹的景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轰——！！！
楚嫣然仿佛听到了自己道心深处，那最后一道支撑的玄冰壁垒，轰然崩塌、粉碎的声音！
“噗——！”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她口中狂涌而出！那鲜血不再是嫣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冰蓝色泽！她周身弥漫的冰寒灵力瞬间失控暴走，如同无数失控的冰刃，在她体内疯狂切割！
冰魄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剑身上那道裂痕骤然扩大，蓝光剧烈闪烁后，彻底黯淡下去！
“呃啊——！”
楚嫣然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充满了崩溃与绝望的嘶鸣！她再也无法维持跪姿，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玉山，猛地向后踉跄倒去！
“道…非道…”
她仰面倒在冰冷坚硬的黑色地面上，清冷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信仰崩塌后的无尽茫然，望着那铅灰色、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天空，发出如同梦呓般、破碎不堪的低语：
“…法…非法…”
“…此…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