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抱着睡

r />   自己现今就身上一套衣裳,若是成亲那日穿,提前想洗一洗都没得换。

  “那衣裳不做,鞋一定要做。”

  他低头看一眼霍凌的大脚,比划了一下,暗惊了惊。

  这鞋样子画出来,怕不是抵自己两个。

  “大嫂那可有你的鞋样子?”

  见霍凌点头,他道:“我明日就要了来,趁天晴先打个袼禙晒干,把鞋底子糊出来。”

  再往下纳鞋底子也好,缝鞋帮子也好,就不挑时候,得空就能做。

  颜祺和霍凌商量,“我把油灯挑亮些,你允我做上半个时辰,白日还有白日的活儿。”

  上山不答应,总不能这事也不答应,霍凌退一步依了他,不过自取了针去挑灯芯。

  待灯花一爆,屋内果然亮堂许多。

  颜祺满意地开始穿针引线,一时也没留意霍凌又坐回原处,还在自己身后。

  都说灯下看美人,颜祺眉眼不差,是个秀致清丽的,只是之前气色沉沉,掩了好些光彩。

  这厢几日面上黄气褪了些,唇上见了血色,让灯火一烘,惹人心荡。

  以前饭后,霍凌要么去院里逗狗,要么找些别的事打发时间,觉得困倦了才上床睡觉。

  今天见小哥儿在炕上忙碌,自己竟也不想离太远,思来想去,他拿起针线筐里斜插的木梳。

  “我帮你篦篦头发。”

  此事说来,颜祺怪羞耻。

  他来霍家时头发里不少虱子,亏得第一晚包头发睡的,没沾上炕,次日赶着洗头发也是为这个。

  叶素萍还特地为此去村里别家打听,要来包药粉,给他洒在发根上,捂了好一阵,再过遍水后水面上便飘了好些死虫。

  除此之外还剪了剪发尾,把一些个打不开的死结连带枯发都剪去,使一块布包好烧了。

  给药的那家姓孙,他家夫郎娘家有人采药为生,懂些草药皮毛,说这药粉好用得很,一次就能杀净。

  颜祺却不放心,这几日还是每日拿梳子细细篦两回。

  霍凌知他这习惯,既然手上占着,不如自己来。

  颜祺不好言拒,夫夫两个,说不让反而显生疏,故而微低了头,由着霍凌摆弄。

  霍凌拿了梳,解了颜祺束发的发带,自头顶往下一片片地篦,及腰的长发梳半天方能梳到头。

  小哥儿的头发还是有些糙,一不小心就会扯到,梳不通。

  霍凌小心着,还是扯到了几次,听到小哥儿吃痛的气音,他过意不去,笨拙地搓了搓那处发顶,惹得颜祺觉得痒痒的。

  “改日货郎过咱们村,我记得他那有香发油卖,大嫂就有,你若遇见了也买上,长久用着,头发黑亮。”

  不说这个他还想不起来,颜祺手里没有银钱,自己要是上了山,小哥儿想添点什么都没办法。

  他放下梳,去自己带下山的褡裢里摸了摸,掏出一串铜板,也没细数,大概有个五十几文。

  “这钱你拿着。”

  颜祺被霍凌塞了一把钱,觉得手心里沉甸甸。

  “这也太多了。”

  过去在家他都没经手过这么多钱,家里头没多富裕,钱财自都在娘的钱匣子里锁着。

  唯有个七八文,偶尔在货郎处买根头绳,两块饴糖都很高兴。

  “哪里算多,一小瓶香发油都得二十文。”

  霍凌道:“我大宗的银钱都在山上存着,带下来的不多。”

  言下之意,他还觉得给少了。

  颜祺拿着钱没处放,不过这事也容易,拿了裁衣剩下的布头,没多久就缝出个荷包,翻过来后针脚藏了进去,再在开口处穿上细布条,一收口就成了。

  以前霍凌从没认真看过别人做针线,颜祺手上灵巧,倒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褡裢口袋大,有时觉得钱放在里头不太稳当,好似还是添个荷包更好用。”

  颜祺听他如此说,没多犹豫,忙把刚缝好的荷包递出去。

  “你先用这个,我再制一个自己用,反正这银钱我也不带出门。”

  又抿了抿唇道:“这个图快,做的不咋好看,你别嫌。”

  “哪有,我觉得挺好,和你新衫子一个色。”

  霍凌像是怕颜祺反悔似的,一把接过来,荷包在颜祺手里显得不小,在他掌里却衬得玲珑。

  说实话,铜板多了就放不下,也就只得塞上五六十文,可霍凌还是很心喜。

  “那我就用着了。”

  荷包到手,头发也篦了个透,霍凌手劲大一些,把小哥儿的头皮梳得酥麻,做了半晌针线后觉出困意来。

  乡下人多是鸡叫两三遍,天刚亮即起,夜里为了省灯油,不会太晚才睡。

  霍凌瞅着颜祺眯起眼,打了个呵欠,牵了人出去兑水洗漱。

  两人对着用刷牙子蘸盐洁了牙,分着用一盆水打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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