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浸过蒙汗药的帕子。案板前,独眼厨娘正挥舞着菜刀剁肉,刀背磕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姐,这是新送来的鲜鱼。”苏半夏将竹篮递过去,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厨娘手腕。对方皮肤粗糙,却在虎口处有个新鲜的牙印——这与三日前漕帮暗桩搏斗时留下的伤口形状吻合。
厨娘狐疑地打量着她:“没见过你,哪个牙行送来的?”
“城西李记。”苏半夏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半锭银子,“听说雀金阁规矩严,这点心意还望姐姐收下。”银子落入厨娘掌心的瞬间,她迅速将浸药的帕子按在对方后颈。厨娘瞪大独眼,还未发出声响便瘫倒在地。
苏半夏利落地拖起厨娘,将她藏进柴房。换上对方的粗布衣裳后,她开始翻找灶台。在最底层的陶瓮里,她终于发现了关键证据——半袋混着银砂的细沙,与无名尸胃中的残留物一模一样。更令人心惊的是,灶台夹层里藏着的密信,落款处赫然盖着庆王府的朱砂印。
就在这时,后厨木门突然被推开。苏半夏迅速将密信塞进衣领,抄起菜刀转身,正对上一个小厮探进来的脑袋:“王婆,庄家要的醉仙鸭好了没?”
“就快了。”苏半夏压着嗓子应答,心跳如擂鼓。她瞥见小厮腰间挂着的飞鱼纹香囊,灵光一闪,抓起案上的辣椒面撒了过去。小厮顿时涕泪横流,苏半夏趁机在他后颈点了穴,将人拖进柴房。
搜查小厮身上时,她在鞋底夹层发现了一枚刻着“赵”字的铜哨。这让她想起张小帅说过,百户赵承煜与雀金阁关系匪浅。更重要的是,小厮怀里的账本详细记录着漕运船次与赌筹铸造的对应关系,每一页都沾满了鲜血。
当她将证据小心翼翼收好时,柴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半夏屏息躲在梁柱后,看着两个黑衣人抬着装满食材的木箱进来。箱子落地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缝隙间隐约露出飞鱼纹的一角——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食材,而是未完成的火器零件。
她悄悄摸出袖中的弩箭,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停住。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她迅速将弩箭换成迷烟弹,点燃后掷向木箱。浓烟腾起的刹那,她混入慌乱的人群,趁着夜色溜出了雀金阁。
回到验尸房时,天已蒙蒙亮。张小帅正在仔细比对漕运路线图与飞鱼纹赌筹的暗记,见苏半夏浑身是汗地冲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赌坊后厨藏着大秘密。”苏半夏掏出密信和账本,“庆王府的人在那里铸造火器,用漕船运送零件。还有这个——”她递上铜哨,“百户赵承煜怕是早就卷入其中了。”
张小帅翻看账本的手微微颤抖,这些铁证足以扳倒朝中数位大员。但他知道,真正的大鱼还未浮出水面。“明日赌局,我们将计就计。”他握紧绣春刀,“你在后厨制造混乱,我负责拖住庄家。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
苏半夏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想起柴房里那些火器零件,想起无名尸身上的累累伤痕,复仇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烧。这场赌局,他们不仅要为死者讨回公道,更要撕开笼罩在顺天府上空的黑暗。
三日后的赌局上,当瓷器碎裂声在后厨响起时,苏半夏躲在暗处,看着张小帅与庄家对峙。她知道,自己三日前在后厨布下的局,此刻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而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阴谋家,终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小主,
釜底抽薪
油锅里的菜籽油滋啦作响,苏半夏混在灶间杂役里,目光死死盯着墙角那尊贴着"贡茶专用"的乌木茶柜。灶台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巾,却遮不住眼底跳动的精光——三日前在后厨发现的密道入口,就在那茶柜背后。
"新来的!快把醒酒汤送去雅间!"胖厨头的吼声传来。苏半夏应了声,趁机从袖中摸出个青瓷小瓶。暗褐色的药粉簌簌落入陶碗,正是陈明德老仵作临终前秘传的"吐真散"——只需半匙,便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吐露实情。
她端着茶盘穿过九曲回廊,绣春刀穗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路过杂役房时,门缝里飘出几句私语:"...庆王府的火器今晚就到..."话音未落,木门突然吱呀打开,苏半夏侧身闪过,瓷碗在茶盘上轻晃,险险没洒出一滴。
庄家的休息室在二楼最东侧。雕花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算盘珠子的哗啦声。苏半夏深吸一口气,将面巾又往下拽了拽,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官爷,新泡的雨前龙井。"她福了福身,刻意让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绣着荷花的布料——这是漕帮暗桩妻子最爱穿的纹样。
斗笠下的刀疤脸连眼皮都没抬,骨节分明的手指仍在拨动算盘:"放下。"
苏半夏将茶盏搁在案头,余光瞥见桌角压着的漕运密信。信笺边缘沾着暗红污渍,与乱葬岗无名尸指甲缝里的物质如出一辙。就在她准备退下时,一声冷笑突然响起:"厨娘的手,也会有验尸留下的针孔?"
空气瞬间凝固。苏半夏的手已摸到袖中弩箭,却见对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说吧,顺天府派你来干什么?"
"看来瞒不过官爷。"苏半夏扯下面巾,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亮她眼底的决然,"通州失踪的军饷,漕帮兄弟的命,还有陈明德老仵作......"她突然逼近,刀尖挑起对方斗笠,"赵沉舟,半年前就该入土的人,怎么,在庆王府当狗很舒坦?"
赵沉舟猛地拍案而起,软鞭如毒蛇般袭来。苏半夏侧身翻滚,茶盏应声碎裂,绿色茶汤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她甩出怀中所有银针,却见对方后颈烙着的飞鱼纹突然凸起,银针竟被弹开。
"蠢货!"赵沉舟扯开衣领,露出机械转动的齿轮,"从你踏进后厨那一刻,就该想到雀金阁里没有活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刺耳,软鞭末端裂开,露出淬毒的倒钩。
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摸到怀中的牛皮纸包。那是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