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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泥痕谜烟:当靴底土撞上爆火粉
戌时的铁匠铺浸在橘红色的暮色里,阿吉的指尖在张小帅靴底蹭了三下,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烫伤疤痕在火光下泛着淡红。他忽然蹲下身,鼻尖几乎贴上靴底的泥印——深褐色的泥土里嵌着细白颗粒,混着星星点点的铁锈,在暮色中像撒了把碎钻。
“大人这靴底的土,不对。”他指尖捏起撮泥,放在掌心搓了搓,硫黄味混着铁锈的腥气涌出来,“西城当铺后巷的土带沙粒,可这泥里的细白颗粒……”忽然从袖口掏出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半只飞鱼,尾端缺笔的倒钩与他腕间疤痕吻合,“是东厂私制的‘爆火粉’——用硫黄、硝石、铁锈渣磨的,遇绿粉就冒蓝烟。”
绿色粉末撒在泥上的瞬间,“滋滋”声里腾起蓝烟,混着铁匠铺的铁锈味,竟在暮色里勾出个模糊的飞鱼轮廓。九爷的旱烟杆“当啷”掉在地上,烟袋锅指着蓝烟的尾端:“格老子的!当年督主遇刺时,现场留的就是这蓝烟——阿吉,你确定这是东厂的‘爆火粉’?”
“错不了。”阿吉从铁砧下摸出半片铜片,边缘还沾着未燃尽的爆火粉,“三年前在东厂做学徒,曹公公让俺给‘袖里铃’装这粉——说是‘铃响火起,死无对证’,可俺偷偷在粉里掺了铁锈渣,只要遇水就失效。”他忽然盯着张小帅的靴底,“大人鞋底的泥没干透,爆火粉被泡软了,不然刚才撒绿粉时,早该炸了。”
张小帅忽然想起申时在西城当铺的遭遇——后巷墙角的石缝里,确实有片新鲜的爆火粉痕迹,当时他以为是普通硫黄,没想到竟牵扯出东厂暗桩。三花猫跳上他的靴头,爪子踩在泥印上,竟把飞鱼轮廓踩成了个“凶”字,尾巴上的铃铛“叮铃”响,震落了阿吉手中的青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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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你说这爆火粉,跟凶宅的机关有啥关联?”绣春刀鞘敲了敲铁砧,震得爆火粉颗粒“簌簌”落进阿吉的机关匣,“昨夜小李在凶宅井台发现的铁锈印,还有地砖下埋的‘三毒燃剂’……莫不是东厂用爆火粉做引信?”
“何止是引信。”阿吉忽然从匣子里掏出个铜制小兽——头部雕着飞鱼,嘴部张开的弧度正好能含住爆火粉颗粒,“这是俺按凶宅密道图做的‘爆火机关兽’,只要飞鱼嘴咬住地砖的‘凶’字铜片,爆火粉就会顺着兽爪的缝隙渗进毒烟孔……”他忽然打了个响指,铜兽的尾巴“咔嗒”翘起,露出底下刻的“壬戊年东厂制”——正是督主遇刺那年。
九爷忽然展开新拓的地砖暗纹图,墨线勾勒的飞鱼纹旁,密密麻麻标着“爆火粉藏匿点”:“格老子的!凶宅的‘鬼打墙’走廊,每七块砖下就有个机关兽——当年督主就是在这儿中了爆火粉的毒烟,跑错了密道!”他忽然指着图上的红点,“你瞧这位置,跟阿吉靴底的爆火粉痕迹一模一样!”
三花猫忽然钻进阿吉的袖管,扯出半截带爆火粉的布条——正是东厂暗桩用来包裹火药的“飞鱼纹布”。阿吉盯着布条上的缺笔倒钩,忽然想起督主临终前塞给他的铜珠,此刻正躺在机关匣最深处,刻着的“护民”二字,竟与布条上的“东厂”二字形成鲜明对比。
“大人,俺跟您去凶宅吧。”他忽然把青瓷瓶塞进张小帅手里,瓶中剩下的绿粉在火光下泛着荧光,“用这粉撒爆火粉,能提前引爆——咱不让它炸人,只让它炸出真相!”
戌时三刻的凶宅裹在蓝烟里,张小帅的靴底刚踏上刻有飞鱼纹的地砖,阿吉的铜兽“咔嗒”咬住了“凶”字铜片。绿粉从青瓷瓶中撒下,爆火粉“滋滋”燃烧,却没炸开,只冒出更浓的蓝烟——烟里混着阿吉提前埋的蒜香饼气味,竟把硫黄的恶臭压成了淡香。
“看见没?爆火粉遇水失效,遇蒜香显形。”阿吉蹲在冒烟的地砖旁,指尖划过露出的机关兽,飞鱼嘴部的缺笔倒钩在蓝烟里忽明忽暗,“当年曹公公以为用爆火粉能灭口,却忘了,这粉里掺的铁锈,是督主当年查案时留下的——每片铁锈上,都刻着‘公道’二字。”
话未落,走廊尽头的木门“吱呀”打开,东厂缇骑的甲胄声混着硫黄味涌来。阿吉忽然甩出改良版“袖里铃”——铃铛里装的不是毒粉,而是爆火粉与蒜香的混合物,“叮铃”响过,蓝烟腾起的瞬间,竟在半空勾出个完整的飞鱼轮廓——尾端的倒钩不再缺笔,而是被蒜香熏出的银边填满,像极了督主遗诏上的“护民”纹。
“这才是飞鱼该有的模样。”张小帅摸着腰间的护民铃,清亮的“叮铃”混着爆火粉的“滋滋”声,竟成了破局的战鼓,“阿吉,九爷,咱们今儿就用这爆火粉,烧穿东厂的机关网——让所有藏在‘鬼打墙’里的真相,都在蒜香与火光里,显形!”
九爷的旱烟杆敲了敲机关兽的飞鱼嘴,烟袋锅指着缇骑甲胄上的爆火粉痕迹:“格老子的!你们身上的粉,可是曹公公让你们埋在凶宅的?当年督主就是被你们这些‘暗桩’害的——现在,该让这粉,烧你们自己的良心了!”
缇骑们面面相觑,有人忽然想起督主当年查案时,曾给每个暗桩发过带蒜香的平安符——此刻阿吉的蓝烟里,那股熟悉的蒜香,竟让他们想起老家的灶台,想起督主说过的“人心比机关更重要”。有人悄悄踢开脚边的爆火粉,靴底的泥印在蓝烟里显露出“安”字铜片——那是阿吉提前换过的“安全标记”。
当第一盏孔明灯升上凶宅夜空时,爆火粉的蓝烟渐渐散去,露出地砖下的真相——在东厂刻的“凶”字铜片底下,隐约可见督主当年刻的“安”字,被爆火粉的痕迹勾出轮廓,像被埋了二十年的种子,终于在蒜香与火光里,长出了新芽。
阿吉摸着机关兽的飞鱼嘴,指尖的烫伤疤痕蹭到爆火粉,却不再发疼——他知道,这只曾用来杀人的机关兽,此刻正被蒜香与真相洗净,变成护民的“平安兽”。三花猫跳上他的肩头,尾巴上的铃铛“叮铃”响,惊得孔明灯的光落进他的机关匣,照亮了那颗刻着“护民”的铜珠——此刻,铜珠上的字在火光里闪着光,像极了督主当年的笑容,温暖而坚定。
而张小帅望着满地的蓝烟与蒜香,忽然明白:这世上最锋利的“破局刀”,从来不是绣春刀,而是藏在匠人手里的、带着烟火气的善意——哪怕手抖,也能握住真相的铜球;哪怕爆火粉灼身,也能让蒜香与公道,在权谋的灰烬里,长出新的、带着希望的光。
当第一缕夜风掠过凶宅走廊时,阿吉的“袖里铃”又响了——这次的铃响里,爆火粉的“滋滋”声淡了,蒜香与铜铃的清亮却浓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