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董雪踉跄着扶住楚云手臂。
功德金光化作的流火尚未散尽，在悬浮的白玉阶梯间拖曳出细碎星屑。
楚云右眼金纹剧烈闪烁，烛龙之眼正疯狂解析着阶梯表面流动的灵力纹路——那些比蛛丝更纤细的晶丝正沿着他们衣角攀升，在靴底凝结成冰蓝色的霜花。
"别碰任何灵器。"楚云拽着董雪退后半步，看着台阶左侧悬浮的青铜鼎突然结晶化。
鼎身铭刻的饕餮纹在晶化瞬间暴凸出三寸，化作獠牙刺穿鼎腹，琥珀色液体从裂缝中滴落，将台阶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董雪指尖颤抖着指向天罡阵："那些元婴碎片上的裂痕......是玄冰掌第三式留下的！"她突然抓住楚云染血的袖口，"三个月前守阁长老闭关参悟的正是此功法，难道......"
"嘘。"楚云翻掌震碎攀附在衣襟的晶丝，碎屑在功德金光中化作青烟。
他凝视着阶梯尽头扭曲的火焰，九盏青铜灯映照出的影子竟比本体快半拍晃动。
当第三道影子抬手结印时，楚云突然甩出赤霄剑——剑锋擦着董雪耳畔掠过，钉入她身后三丈处的虚空。
金属碰撞声裹挟着火星炸开，原本空无一物的台阶浮现出蛛网状裂痕。
黑袍人踉跄着显形，兜帽被剑气掀开时露出布满晶斑的脸，左眼嵌着的琉璃珠正倒映着天罡阵的火焰。
"韩秋长老？"董雪难以置信地看着灵界使者团的首席阵法师，"您不是说要去加固北境结界......"
"好个烛龙之眼。"韩秋抹去嘴角溢出的晶蓝色血沫，琉璃珠突然迸射幽光。
悬浮台阶上的灵器同时震颤，灭魂钉在火焰中调转方向对准楚云："青云宗叛徒擅闯禁地，当诛！"
楚云突然嗤笑出声。
他指尖划过赤霄剑沾染的晶丝，功德金光顺着丝线蔓延至台阶边缘某处："三日前戌时，你在藏书阁地脉中枢刻下九转截灵阵——需要我复现当时残留的冰魄气息么？"
韩秋瞳孔骤缩，袖中滑落的阵盘却快不过楚云的血咒。
楚云咬破的舌尖再度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道符印，正是青铜门外偏移半寸的咒印纹路。
当符印与台阶某处晶丝共鸣时，韩秋左袖突然爆开，藏在其中的玄冰魄簌簌掉落。
"用守阁长老的元婴温养玄冰魄，再用天罡阵炼化成灭魂钉。"楚云踩碎滚落脚边的冰晶，琉璃碎片映出韩秋扭曲的面容："每级台阶暗藏的血痂，都是你截取地脉灵气时反噬的证明吧？"
董雪突然挥剑斩向右侧台阶。
往生莲剑气掀开浮动的玉砖，露出下方凝结着黑红色血痂的阵纹。
她剑尖颤抖着指向韩秋："三个月前的地脉暴动害死十六名弟子，原来是你......"
"闭嘴！"韩秋突然捏碎琉璃珠，晶化的左眼炸开蓝光。
天罡阵火焰暴涨三丈，灭魂钉如蜂群般嗡鸣："区区外门弟子也敢妄议灵界使者？
今日便叫你们魂飞魄......"
破空声截断他的嘶吼。
楚云不知何时出现在第七级台阶，赤霄剑贯穿某盏青铜灯的灯芯。
灯油泼洒的瞬间，原本被炼化的元婴碎片突然发出尖啸，裹挟着怨气扑向韩秋。
"灯芯掺了噬魂砂。"楚云转动剑柄，功德金光顺着灯油灼烧阵纹，"用天罡阵焚烧怨灵产生的业障，才是你真正的修炼资粮吧？"
韩秋暴退时撞碎三件结晶化的灵器，晶片割裂的黑袍下露出爬满冰纹的躯体。
他癫狂地结出法印，整座白玉阶梯开始倾斜："就算看破又如何？
混沌级禁制已......"
震颤的地面突然静止。
董雪怔怔地看着楚云左手按住的阵眼——那是她半刻前被晶丝划破指尖时，无意间滴落鲜血的位置。
楚云掌心浮动的血咒正与功德金光交融，形成镇压地脉的卍字印。
"你以为我为何故意触碰晶丝？"楚云抹去额角渗出的血珠，烛龙之眼金纹已蔓延至脖颈，"从踏入青铜门开始，我的血就在解析禁制脉络——现在该清账了，韩秋长老。"
九盏青铜灯同时爆出凄厉悲鸣，天罡阵中央突然浮现出倒悬的冰棱。
韩秋破碎的躯体在冰棱中重组，无数灭魂钉在他周身凝成旋转的星环，某种超越元婴期的威压如潮水漫过玉阶。
楚云将董雪推到刻着龙纹的立柱后方，赤霄剑燃起的金红色火焰照亮他凝重的面容——那冰棱深处，正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禁制的裂缝。
九盏青铜灯爆裂的瞬间，韩秋周身旋转的灭魂钉突然分化成三千六百道寒芒。
每道寒芒都裹挟着冻结灵脉的玄冰魄，在倾斜的玉阶上织就天罗地网。
楚云后撤时踩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