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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填坐在原处,扭头望向窗外,见到庄哲的身影逐渐远去。
但凡换成其他人,短时间都很难调整情绪,但他起了身,走去拿餐盘,到窗口打饭,仿佛不受到半分影响。
尽管庄哲说的话里,有些确实是事实,比如楚叙予的豪门家庭复杂,与对方恋爱并不会像普通的校园恋爱那样轻松。
但江填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只要感情坚不可摧,不论遇到怎样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会与楚叙予共同面对的,绝不会像庄哲说的那样,他们的感情并非掺杂着利益,绝非他形容的那么不堪。
他相信楚叙予,就像楚叙予也相信他,只要两个人都付出真心,就没什么是好担心的。
与此同时,纽约的阴雨天,持续了一段时日。
自从楚叙予从洛杉矶过来,这段时间里,这雨好像就没停下过。
天气冷得人不愿在室外久待。
楚叙予穿着一身黑大衣,头发修整利落,走进富人区大楼,前往母亲在曼哈顿高层的豪宅。
那张脸实在权威,所到之处,哪怕是全球顶级富人区的权贵,也难免想要与他搭讪。
因此,落在孟棠雁的眼中,哪怕有着对他父亲的恨意,更多的是感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不论条件如何优越的男女都能为之疯狂。
只是她被仇恨蒙蔽,从不愿表露这些,似乎只有这样,压抑在她心里的恨意才能发泄而出。
但——
自从庄哲离开后,孟棠雁生了场病,回到纽约以来,在她身边关心照顾她的,只有楚叙予这个亲儿子。
但哪怕来过几次,她也确实能感觉得到,楚叙予早已对她失望透顶了。
至于儿子的恋情,孟棠雁知道他只谈过这一段恋爱,且高调张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疼惜得不行的小男友。
当下。
刚一见面,母子俩表面上却不为所动,内心活动却已风起云涌。
孟棠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披肩的长卷发,一袭显身材的真丝睡裙,那种倦怠又凶狠的神情,几乎被楚叙予一模一样地继承了。
但楚叙予在母亲面前,神情倒是偏温和些,语气也没那么锋利,绝非外人看来不好招惹的状态。
“母亲。”
楚叙予将伞搁在门外,关上门,主动换上拖鞋走进来,“您身体怎么样了。”
孟棠雁吃过药,稍微泛着些困意:“还不错。”
母子俩的紧绷关系有所缓和,但这依然无法改变,她不时会发病,对亲儿子破口大骂的可能。
从管家口中得知,这次回美国,她只发作过一次,楚叙予并非像以前那样面露失望,只是神情冷淡地离开了。
想到这些。
她静静地看着楚叙予走近,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身形端正,多年以来严格约束的状态,让他看上去总是格外严肃。
“那就好。”
楚叙予无非是来看她一眼,“我明天会再去一趟洛杉矶。”
孟棠雁:“嗯。”
她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楚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前,你是长孙,多尽尽孝心是应该的。”
楚叙予闷闷地应了声:“爷爷身体好转,替他处理完那件事,我就回京市了。”
孟棠雁:“……”
那件事是指楚老爷子的遗嘱,整个楚家上下动荡,但她的儿子竟满脑子都是那个在京大读书的小男友。
她看得出楚叙予喜欢那个学生,但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有种颠覆认知的错愕,看来她并不了解她的亲儿子。
“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楚叙予语气平淡,“您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让管家联系我,没事也不必互相打扰。”
孟棠雁抬眸看去,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终究只是自嘲:“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知道你的父母都不是正常人,多少会被吓到,很可能会后悔和你在一起。”
楚叙予并没否认,继续道:“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
孟棠雁见他似是不耐烦,低头看了看腕表,不愿久待的模样。
她不得不提醒道:“楚健业跟我不一样。”
“他会想办法接近你的小男友,他叫江填,那个父母在十多年前坠机离世的小孩,对不对?”
楚叙予紧皱起眉:“我提醒过他,别打江填的主意。”
如果楚健业为了让江填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楚家唯一继承人的伴侣,搞什么离谱的考验过程,他会让楚健业为之付出代价。
“你对你爸还是不够了解,”孟棠雁嗤笑道,“他真想这么干,你怎么都拦不住。”
楚叙予:“…………”
那个老登还能怎么搞事?!
总不能开个支票,往江填身上一扔,告诉他“拿着钱离开我儿子”之类的吧?!
那也未免太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