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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日,我的故人就要来上京了,这是见面礼。”

  陈慧将碾碎的粉末仔细收入布袋中,又用绳子将布袋系好,然后才问:“是什么样的故人?”

  “算是……救过我命的人。”

  距离阿缠口中的过段时日已经过去了十几日,转眼便是二月十二花朝节。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与小林氏去了永山的花神庙拜花神娘娘,今年是慧娘与她一起来的。

  花神庙前人潮如织,阿缠去买了两支梅花,一支给了陈慧。

  给花神娘娘上过香后,她将手中的花枝投向神像前的玉瓶。

  那一对玉瓶周围已经落了一地的花枝,阿缠投过去的花枝却正好落入了玉瓶中。

  看到这一幕,周围许多人都向她道贺,还有人将手中的花枝塞到她手中,仿佛这样,也能分到一点花神娘娘的庇佑。

  从永山上下来时,阿缠怀里抱了一大捧梅花枝,整个人都要被花淹没了。回程的路上她心情一直很好,总觉得今天还会有好事发生。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城中驶去,在距离永定门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慧娘,怎么了?”

  阿缠感觉到车停了,掀开车帘往外看,结果就看到许多马车和进城的百姓都堵在前面。

  陈慧起身站在马车上,看着城门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才对阿缠说:“城门外有护卫拦着,看起来像是有贵人要进城。”

  “什么贵人这么大的排场?”

  “车队来了。”

  听到陈慧这么说,阿缠立刻钻出马车,她扶着陈慧的胳膊也站在马车上往远处看,果然看到黑压压的车队正朝城门的方向而去。

  等车队靠近时,那些被拦在前面的马车忽然动了起来,原本很听话的马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变得十分燥动。

  那些车夫正在努力安抚拉车的马匹,但似乎没什么用。

  看到这一幕,阿缠微微眯起眼,对身旁的陈慧道:“慧娘,将马车停在这里,我们去前面看看。”

  “好。”陈慧也不问缘由,便扶着阿缠下了车,两人一起往前面走去。

  她们穿过挡在前面的马车和路人,被持枪的护卫拦了下来。

  这些护卫身穿黑色布甲,手持长枪,各个身材精悍目光犀利,他们看着根本不像是寻常护卫,更像经历过许多次战场厮杀的士兵。

  阿缠的目光在那些护卫手上的长枪上略过,看到了每个枪柄上都有的黑色的圆形图腾,她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

  今日果然是个好日子,等了许久的故人,来了。

  车队终于出现在阿缠的视线中,最先映入眼中的,便是四匹白马。

  那白马头上长有独角,四蹄如虎爪一般,张嘴时能看到口中狰狞的獠牙,它们非马匹,而是駮兽,能够捕食虎豹。

  駮兽出现后,燥动的马匹忽然都跪趴下来,惹得原本在马车中的人尖叫连连。

  路两旁乱成一团的时候,駮兽拉着一辆极尽奢华的车架缓缓经过。

  那车架上,也有黑色的圆形图腾。

  这里是上京,认得这个图腾的人不多,但是在北荒,这个图腾没有人会不认识。

  这是北荒王府的标志。

  北荒王非诏不得入京,但北荒王太妃却出自上京,自然是可以回京探亲的。

  这辆车架中坐着的,便是北荒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阿缠的目光从奢华的车架移到了车架旁,骑着一匹駮兽的年轻男子身上。

  那人肤色很白,相貌俊朗,穿着一身黑,此事正警惕地扫视了左右两旁的人群。

  那人的目光从阿缠身上扫过,并未停留。

  就在这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握紧了手中长剑。

  下一刻,北荒王太妃的车架下冒出了滚滚浓烟,很快便将车架包裹起来,那浓烟中隐约能看到几道多出的身影,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出现了这样的意外,两旁拦路的护卫赶忙上前帮忙,之前被拦下的路人没敢往前,反而都向后退去,生怕被牵连进去。

  陈慧护着阿缠走到一旁,阿缠依旧望着车架的方向。

  那边的骚动来得快,平息得同样很快。

  最后,阿缠只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赵隐,你这个狗杂种!”

  然后,一颗头颅飞上了空中。

  浓烟渐渐散去,被叫做赵隐的男人此时站在駮兽旁,因为隔得远,阿缠看不到对方表情,只能看到他手中长剑沾着血,血水顺着剑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车架周围躺着四具尸体,其中三具一剑致命,剩下那一具失去了脑袋,因此那奢华的车架上喷了很多血。

  北荒王太妃在城门外遭遇刺杀,守城将领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带兵出城迎接,以防万一。

  他们本想直接护送人进城,却不想车帘忽然被掀开,两名姿容绝佳的年轻丫鬟先出了车架,随后两声轻咳响起,一个披着白色裘皮,姿态雍容的妇人自车架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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