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陶陶顶着鸡窝头爬起来,一脸萎靡地端碗吃饭。
徐清姿没管她,这么大个人还用不着她操心。
道:“你这具身体里的兰姐去哪了?”
且陶陶满不在乎:“被我吃了。”
徐清姿:“你是说你把你师傅的一部分吃了?”
且陶陶鼓着腮帮子:“有问题?你要乐意,我也能吃你。”
徐清姿:“……你未免太强势,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师傅。”
且陶陶放下筷子,诡异笑出了声,她摇摇头,似乎在为这句话感到无语。
“搞笑。”
“你能有点自觉吗。”
徐清姿一愣。
且陶陶却没再说什么,继续端碗沉默吃饭。
徐清姿等待了一会儿,收碗准备离开时,且陶陶叫住她。
且陶陶:“明天不用送了。”
徐清姿淡淡:“哦。”
且陶陶自顾自道:“看你们成双成对的,心烦。”
徐清姿:“又要去找你师傅?”
且陶陶:“什么叫又?徒弟找师傅那是天经地义。”
徐清姿:“只是师徒?”
且陶陶:“关你屁事。”
徐清姿:“确实不关我事,但我好奇。”
且陶陶:“很多人都死于好奇。”
徐清姿:“那不也有没死的。”
且陶陶:“呵,狂妄,我都不敢这么说。”
徐清姿:“那不见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你更狂妄,狂妄到不把人当人。”
且陶陶皱眉:“在这打什么谜语,赶紧滚。”
徐清姿:“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去哪,你干涉不了我,但若你强行逼迫我,我不仅不会顺从,还会反击你。”
且陶陶瞪她:“你上瘾了是吧。”
徐清姿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打开门看见门外倚墙等待的兰烛,见她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碗筷,陪同她一起回去。
以往都是两人一起来,但今日她提前支开兰烛,自己偷偷过来送饭,本以为回来要有一会,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她没和且陶陶说什么话,却觉得莫名心虚。
且陶陶望着紧闭的房门,翻身下床,来到窗口眺望两人离开的背影。
她冷笑几声,忽而胸口一阵刺痛,不得不弓腰捂紧胸口,她剧烈喘着气,血气翻涌,吐出一口黑血。
裸露出的皮肤出现黑斑,她拢了拢遮掩视线的头发,却缕下一大把干枯的断发,末梢已经发白,还扯带些许头皮。
她抬手摸脑袋,一手血。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抬眼望向渐行渐远的两道人影。
忽然感觉喉咙堵得厉害,好似一根荆棘勒紧她的喉咙,逐步收紧。
莫名想起之前兰烛说的另一个地方,反复思索着,越想脑子越是空白。
半晌,默默擦净血迹,拖着沉重的双腿换了套新衣服,回到床前,收拾东西。
午夜时分。
徐清姿感觉到且陶陶的离开,也感觉到她这具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她没有把婴文和师尊要回来,事已至此,不管是小师妹经过的前几世师尊的结局,还是现在,都已经无法改变灵台已碎的事实。
并且若真如且陶陶所说,需要刨取灵台,还是她最崇敬之人的灵台,师尊怕是一百个不同意,既然如此,不如把师尊交给且陶陶,如果她争气,把婴文救活,没准到时候她俩从琥珀石中出来还能叙叙旧。
兰烛躺在徐清姿身边,见她没有睡觉,而是睁着眼睛出神,“师姐在想什么?”
徐清姿:“我在想,且陶陶这人真奇怪。”
兰烛道:“师姐与我同床共枕,却在想别人。”
徐清姿听出她的吃味,笑道:“是我错了,我只是好奇,且陶陶这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兰烛帮她掖掖被子:“不想她。”
徐清姿:“好吧。”
兰烛看她回答得敷衍,生气般在她下唇一咬。
她没使劲,徐清姿却吃痛吸了口气。
她吓得连忙查看她的伤势。
在她担忧凑过来的下一刻,徐清姿顺势吻了吻她的眼睛。
笑道:“逗你的。”
兰烛不觉生气,也跟着笑起来,上前用唇封住她的呼吸。
——
转眼来到四月,天气转暖,花草像疯了一般狂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