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菜上桌后,夏祖德去敲李疏梅的房门,李新凤一把拉过他,低声说:“吃饭去,晚上我再给秀秀做新的。”

  夏祖德没再说话,回到饭桌,拿起筷子。

  李新凤一边吃一边看着他,眼色凉凉的,夏祖德终于不好意思,放下筷子说:“没多大事,不就是上次老贾开了一枪,女儿晕倒了嘛。”

  李新凤两眼一红,也放下筷子,“老夏,你一个市局局长,这件事你不能解释,你知道秀秀有轻度低血糖,那次行动,她一天没吃饭,老贾这就是故意的你知道。”

  “老贾执行任务,谁能管那么多,再说,这件事我怎么解释,女儿又不让我在市局公布父女关系,我总不能当着全局的面说李疏梅同志有轻度低血糖,大家不能存在偏见,要学会理解。”

  “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女儿受欺负,你责任最大。”李新凤语速平缓,却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

  夏祖德舔了下唇,没再言语。

  “怎么了,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李新凤不依不饶,“要是秀秀今晚不吃饭,你以后也别回家吃饭了。”李新凤故意说得大声了点。

  不一会,门吱呀开了,一张小脸露了出来,两人同时看过去。

  李疏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走出门,打了个招呼:“老夏回来了。”

  “快快,来吃饭。”夏祖德连忙起身去厨房拿碗筷。

  “老夏,把微波炉的鱼端过来。”李新凤留了个心眼,方才把鱼放进冰箱后又后悔了,她觉得鱼过了一晚肯定不新鲜,于是还是做了红烧鱼。

  夏祖德端来鱼,又把饭盛给李疏梅,“女儿,你看,李老师对你多好,这个鱼宁愿留着也不给我吃。这个家,就你和你姐最重要,我一个市局局长,一点地位都没有。”

  李疏梅坐下,拿起了筷子,望了望夏祖德,又望了望李新凤,嘴巴扁了扁:“谢谢爸,谢谢妈。”

  夏祖德笑呵呵道:“好好,快吃饭。”

  李新凤将鱼肚最好的肉夹给李疏梅,“你最喜欢吃的鱼肚。”又把鱼尾夹给夏祖德,“你最不喜欢的。”她自己夹了鱼头。

  晚上,李新凤和夏祖德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她脱衣服时忍不住感叹:“女儿真的长大了。”她记得今天疏梅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好像消纳了所有委屈,她把不高兴都藏了起来。

  “这孩子也是可怜,记得当初她刚来我们家那会,又黑又瘦,上蹿下跳,就像一只猴似的,我看得是又心疼又嫌弃。”李新凤兀自感叹,“如今长得是真好看。”

  “想那些做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夏祖德半坐在床上翻着书,目光在书本里,语气淡定。

  “你就是没得心,听不出重点。”李新凤讽刺道,“没心没肺。”

  夏祖德挑了下眉,没有回应,他似乎知道怎么应付她的路数。

  李新凤上床时,又想起了那次爆炸案,那还是疏梅毕业前半年,当时疏梅差点进了抢救室。

  后来她听说了细节,公交车上有个歹徒携带的行李箱里面有炸药,被李疏梅察觉,歹徒打开行李箱引爆炸药的时候,李疏梅冲了上去,当时就和歹徒纠缠起来,听说是炸药,车上的几名乘客,加上司机一哄而散。

  在纠缠时,李疏梅被歹徒一脚踢开,就在歹徒再次引爆炸药的时候,她飞快地跳下了车门,但是公交车爆炸了。

  李疏梅被震出了好几米,当场昏迷。幸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右腿留下了一个大疤痕,虽然行走无碍,但是格斗、跑步和翻跳都受到了一定程度影响。

  那个时候,李新凤似乎明白了李疏梅的想法,她又重复了一遍:“秀秀肯定是因为你才去当刑警吧。”

  是啊,夏祖德就是刑警出身,身上没少留下伤痕,他慢慢放下了书,他一直没明白疏梅为什么要坚持当刑警,他总是害怕她的想法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因为他,那也还好,他缓缓点点头,“虎父无犬女嘛。”

  *

  第二天一大早,李疏梅起床还来不及梳理头发,打开房门后是老样子,李新凤已经将荷包蛋、包子和粥摆在桌上了。

  李新凤却已经在玄关换鞋,李疏梅不禁问:“李老师,今天这么早出门?”

  “马上国庆了,今天学校大会。秀秀,你等会微波炉转一下。”

  “我知道,老夏呢?”

  “一大早说局里有事。我走了啊,你路上小心点。”

  随着关门的声音,李疏梅对着门口抿了抿唇,压在喉咙里的“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她转身到盥洗室拿起了牙刷。

  吃完早餐,李疏梅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她也不想成为最后达到的一个,她也希望今天能和老费继续走访调查,希望能够为这件案子出一份属于她的力。

  早会后,李疏梅领了任务,今天仍然是和费江河出去走访,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和费江河好好学习,不能给他拖后腿。

  这时,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女警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找到死者身份了,有人看到画像来局里报了警!”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从罪案板处冲到门口,马光平兴奋道:“我就说徐专家的实力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李疏梅仍旧站在原地,心里忽然就像滞住,她不知道是她画的像起了作用,还是徐文钲画的像起了作用。

  马光平第一个拿过了女警手里的照片,女警说:“报警人还带来了一张女孩照片,目前确定应该是死者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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