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刚松开按着他的手,他便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他的脸颊,梦游般地问:“你——终于来了吗?”
“嗯。”花咏温柔地同他对视,深色的瞳孔里,有着无限的爱与纵容,他轻轻地说:“我来了,虽然你早就不记得我了,但我还是来了。”
“花咏,我没有——”
“不重要。”他低头安抚般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知道你一定也经历了一段辛苦的日子。但已经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盛少游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得俯下身,两人的面颊贴得很近,笑着问他:“人鱼先生,你预备怎么保护我?”
花咏又笑了,神色却很认真:“我会让所有忤逆你的人,都得到惨烈的报应。”
“花先生可真是残酷的神。”
“不是。”花咏用鼻尖蹭他的脸,“我是心软的神。”他说,“非常心软,所以招架不住某人说过就忘的‘请求’,游了上万海里,穿过了大半个地球来见你。”
“然后在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被鱼叉打中?”说到鱼叉,盛少游突然想起他尾鳍上的伤,想起花咏曾与他分享过,尾巴尖是他最软弱的地方,一旦受伤会因为剧痛而无法动弹。
盛少游顿时没了悠闲聊天的心情,他推开花咏,掀起被子试图检视他的伤口。
花咏也不拦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躺着,任由盛少游面露焦色,仔细地扫视他的下半身,焦灼的眼神滑过他卷成s状的鱼尾,最终落在他受伤的尾鳍附近。
血已经止住了。
那被钢针刺穿的地方,只剩下一点皮肤愈合的痕迹,却还是让记起一切的盛少游呼吸困难。他得很努力,才能忍住把胆敢拿花咏做实验的专家就地正法的念头。
“疼吗?”
花咏摇了摇头,“跟被盛先生忘掉的痛比起来,一点也不。”
“人类很糟糕。”盛少游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伤处,皱了点眉说:“为了争取利益就不断发动战争。花咏你不该来的——”
“你的出现将令世界陷入疯狂。他们能利用你的净化能力做许多事。你甚至有能力让人起死回生。用你的血可以制造出最强的复原剂,他们会把你的血、你的骨骼、你的能力开发到极致,人类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呢?”花咏垂着鸦羽般漆黑的眼睫,问:“你会放过我吗?”
他好像对那些可怕的设想毫不在意,只用温和得过头的眼神盯着盛少游,向他要一个答案。
“你舍得就这样赶我走,就这样放过我吗?”
盛少游叹了一口气,手指略过眉眼间,把他落在面颊的碎发拢到耳后,“舍不得。但你必须得走,不能留下。”
花咏又笑了。
分别的十多年来,这位冷酷海洋之王,微笑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盛先生,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盛少游坦率地告诉他:“我担心你。比起留在我身边,我更希望你能自由地生活。”
“你也不想永远都待在水族馆的箱子里,天天展示净化能力吧?”
“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我才不会待在那儿。”花咏轻声说:“盛先生看不出来吗?我在等你。”
“除了净化我还有其他许多能力,比如让人记起,以及让人忘记。过了今晚,除了盛先生,不会再有人记得我的。”他勾着唇角像神话里勾引凡人的、不正经的神,白皙微凉的手指探进盛少游的衣领里,不甚纯洁地摸他的胸口:“盛先生,你好热啊。”
“别闹。”盛少游呼吸不稳,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以后怎么打算?”
“来都来了,当然就干脆向盛先生要一双腿,就这么留下来呀。”花咏舔了舔嘴唇,懒懒地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三万年从没能实现统一的海洋,如今同归一处,只为我统辖。”
见他骄傲,盛少游心里一软,打趣道:“十几年没见,花先生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好说。”花咏弯了弯一双杏眼,“我这么厉害,盛先生愿不愿意让我追?”
“你一条鱼,又上了岸,打算怎么追我,嗯?”
“所以才要一双腿嘛。”
“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口子。”花咏卷着尾巴仰面躺下,露出腹部一处漂亮精致的裂口,在蓝宝石般透亮的莹润腹部,微微敞开了一小道缝。
“这是什么?”盛少游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那裂缝顿时变大了,图穷匕见般,露出一点硬挺挺的刀柄。
“genitalslit.”花咏说:“这是我的生殖裂,盛先生想看看吗?或者干脆现在就来用用看?”
花咏认真而专注,坦荡无邪。
“小畜生。”盛少游边骂,边面无表情的侧过脸,却止不住连耳根都红了。
“好吧,是我不好。看来盛先生对人鱼没有兴趣。那我还是快点要一双腿好了。”说着,他滑进被子里,埋头向阔别多年的爱人要嘉赏。
传说,人鱼需要心爱人类的□□才能幻化出双腿。而如果他爱的人类,恰巧也同样爱着他,那么,幸运的人鱼,将获得自由切换腿与尾巴的能力。
“唔......”
高热、眩晕、摇晃。
“你......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