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了?”
齐梓恒看着面前已经穿戴整齐的虎虎小将,手上已经牵马,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妥当。
陈丹宁面色有些差,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自打他从皇宫里回来,几乎日日都是早出晚归,两人交流也一下变少了很多。
陈丹宁抚摸着身侧战马的毛发,神色之间同样也是多了好多不舍。
“这次上京本就是带着任务而来,现在任务完成,我也该回西北继续镇守,再留在此处,我也怕别人对我陈家嚼出言诋毁。只是可惜了,都没能跟弟兄伙好好再耍上几日。”
齐梓恒点头。
兄弟间情谊虽然还没来得及好好相聚,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应该考虑更多的事情。
陈丹宁还是成熟了不少。
“此次回西北,不要走小道,回去就走官道,也不要轻易跟路上的行人起冲突,不要乱喝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写信......”
陈丹宁看着面前絮絮叨叨夹着眉头的少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肩头,哈哈大笑了出声。
这未免担心过头了些。
明明他一个文弱书生,看起来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刮倒,前些日子还差点从楼上掉下来。怎么会觉得他一个常年行军风餐露宿的一身腱子肉的人出门危险?倒是他,个子长高了不少,怎么还是看起来轻飘飘。
只是有点可惜啊。
没有看到他京城的门店再开起来,没有看到他与宝安书院温长青对决的场面,也没能等到大家一起相聚在京城把酒言欢。
千言万语他也只是轻松的笑了笑,捏了捏手心里的老茧。
“走了,要常给我写信啊,你让我找人解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晚点应该就会送到你的手上。”
齐梓恒一转头扎进屋子里,匆匆脚步又冲了出来。
一个新鲜玩意一骨碌的塞到了他的手上。
“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好好准备,之前看你那个暖手的炉子都用烂了,我把我常用的给你换上。这个更抗造一些。我还给你准备了些吃食。”
陈丹宁看着手上圆不溜秋的小手炉,也是毫不客气的放在了怀里,看着齐梓恒睡眼惺忪的脸,还是忍不住上前过去拿双臂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凑近之下,还能看见齐梓恒脸上细密的绒毛。
“我在外边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是。丹宁兄。”
陈丹宁看着风吹起他的发尾,勾唇一笑,翻身上马,挥舞着胳膊,淡出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出了京城,陈丹宁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这封信给家里递过去,尽快,要多快有多快。一刻不得耽误。”
兵丁得了信,跨马扬鞭尘土飞扬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陈丹宁捏了捏手心里的缰绳,看着身后与来时相比几乎少了一半的人马。
在京中大殿上面见了那个小皇帝后,太傅大人就对他们西北来的一行人都进行了论功行赏。王黎和他带来的人顺理成章的就留在了京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们陈家西北军的赏赐——将常年驻军西北的陈家二将调任京城禁军之首。
哪个将军不想升官发财靠近皇城的权力中心?
只是西北军不可一日无主将,也不知道究竟太傅会把哪位大人又派来西北与他们一起镇守边关。
这些莫须有的虚名究竟有什么用?还不如往他们驻扎之地多派些人手,多送些粮草马匹来,那才是真正的造福将士们。
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他陈丹宁还在西北一日,就绝不可能让陈家多年经营的西北重地受损。
他一夹马腹,攥着手心里的缰绳,像只利剑一般往那个心心念念的方向飞去。
箭矢被稳稳当当的射在壶里,清脆的碰撞声伴随着少年郎们的欢呼声。
“哎,齐兄,过来投壶啊。”
齐梓恒脚步匆匆,看到诸位公子哥们相聚玩了,也远远的跟大家施礼。
“不巧,今日张大人召我过去,改日再与各位玩乐。今日的酒水钱都算我的,就当是我给各位少爷们作陪了。”
少年们言语间尽显艳羡,纷纷呼喊着让齐梓恒快快出发不要耽误了张老先生的事情。还有的叫嚷着要请齐梓恒喝酒听戏才好。
那抹出众的身影消失后,玩乐的少年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真好啊,得了张大人的青睐,世家公子们都捧他。没有张大人这层关系在这里,他齐梓恒就是个南边来的乡巴佬。”
“乡巴佬可是送了红玉棋呢。你有钱你也可以给张大人送去。”
“哎,你针对我作甚,那个齐梓恒有这么好吗?有几个臭钱又长得不错,就上了天了?”
同伴看着小厮递过来的珍贵藏酒,拿起来毫不客气的大喝一口。
“有好酒你就偷着喝吧。这种级别的佳酿,你就是把你那六品官职的爹喊来,都不见得能喝上。自己吃酸了还怪上厨子了。”
被讽刺的同伴一整个满脸通红的有些无地自容。
其实说是张大人找,但齐梓恒其实与张大人并不相熟。